那夥計急忙帶著莫出文去喝茶,卻終究記掛著袖子裡得的那角銀子,因此並沒有帶他迴轉,只安排到了微娘隔壁的屋裡。
莫出文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一邊喝茶,一邊注意著隔壁的動靜,但聽到那邊門響,估摸著是顧微娘談完事出來了,他便裝著休息好的樣子,也從這邊走出去,將將和微娘走了個對面。
之前溶月已經讓他驚豔了一把,亦曾想過既然能留著這麼漂亮的侍女,那主子的長相必不會差到哪裡去。可真正見了面,莫出文還是實實在在地看得呆了。
什麼芙蓉面,櫻桃口,這些溶月身上的美人特質和那位傳說中的顧大姑娘相比,竟然硬生生被比到了塵埃裡。
這並不是她們身上所穿的軟煙羅和阮羅所製造出來的區別,這是兩人本身的差距。
微娘看到莫出文,眼睛眯了一下,沒說話,只微微側了身。
尤掌櫃忙走上前來為兩人做了番介紹。
之前屋內屋外尚還顧著男女之別,此時迎面撞上了,總不好就這麼過去。
莫出文這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忙上前見了禮。
微娘只略略點了下頭,並未說話,從莫出文身邊走了過去。
一陣淡淡的香氣傳了過來,沁得他整個心神都圍著那股香氣打轉,再難集中注意力。
兩人走了一段,溶月回頭見再看不到那個男子,這才抱怨道:“絲園新提拔的這個掌櫃好沒規矩,看人時目光灼灼便似個賊。”
她不過是隨口抱怨了一句就過去,微娘卻心中警醒。
若微娘還是前世之時,並不會感覺其中有什麼不對。但她既是重生過的,在三皇子府上時又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手段,自然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偶然。
說起來,絲園的新掌櫃很年輕,能爬上這個位子,能力定是有的。
他為了鞏固地位,做事用些手段亦無可厚非。
問題是,不論他用什麼手段,都和顧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既然這樣,他急功近利地想“偶遇”自己的目的,就特別值得商榷了。
顧家大房僅靠個姑娘家支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即算如此,一般人家也都會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絕對不會自不量力地上門來找不痛快。
這個男人看著年輕,卻不是不穩重的人。
“姑娘?”溶月看微孃的腳步慢了下來,迷惑地叫了一聲。
微娘轉頭衝她一笑:“無妨,我們走吧。”
莫出文尚不知道他第一次出現在微娘面前就已經被她看破了,猶自安排著第二次第三次“偶遇”,雖然這幾次偶遇都沒讓他如願以償地引起顧大姑娘的注意,不過他相信早晚會有這樣的機會。
想想也是,他自認相貌堂堂,這些年做事又一向順風順水,再加上背後那個不可說的極硬的主子或者說是靠山,有點兒自大的想法也是正常。
微娘再美,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可以任意揉捏的漂亮女人,主子給他的任務是財,他卻是想財色兼收。
抿了一口茶杯裡面還帶著餘溫的茶水,滿腹心思的莫出文輕輕地笑了。
二房府裡,張氏卻幾乎要咬碎了滿口的牙。
“你說什麼?”她低低地問道,“竟然又沒見到他?”
她對面站著的僕役打扮的男人垂下頭。
“你沒有將我的話轉給他麼?”張氏恨恨地問。
“當然有。”他說。
張氏哼了一聲,翻著桌上的帳本,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嘩啦嘩啦的翻紙聲。
“這事是他主動找上來的,剛開個頭兒,竟然把我就晾在了這裡。難不成他以為憑了他自己就能幹妥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