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走了,您快起來吧。”
片刻後大殿中只餘曹貴人獨自俯首跪地的身影,在音袖的攙扶下她顫顫巍巍地起身,眼中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小主,眼下華妃娘娘已經生氣了,咱們還是不要再針對莞貴人了。”
回到了偏殿,曹貴人神情呆滯,任由音袖給自己卸著妝,滿面愁容。
“音袖,你說,我打壓莞貴人對於華妃來說,難道是件壞事嗎?”
音袖倒是停下來手,似是認真思量著此事。
“小主,莞貴人榮寵過盛,甚至都要越過華妃娘娘了,按理來說,華妃娘娘早該出手打壓她了。小主難為莞貴人,又離間她們主僕,此事怎麼看都像是對華妃百利而無一害啊?”
曹貴人抿了抿唇,眼神變得冰冷銳利。
“華妃卻又責怪我自作主張,不曾同她通報,又拿公主作要挾。只怕,華妃是存心挑錯,目的是抱養公主啊。”
“小主!那怎麼行呢,公主年幼離不開親孃不說,便是小主眼下事事為華妃思慮,不惜得罪了莞貴人,華妃娘娘當真如此不顧及您?”
音袖此時倒是明白了過來,原來華妃是存了奪取公主的心思。
“呵,現在滿宮裡的孩子就溫宜最得眷顧,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怪不得她連四阿哥都看不上,原來早就盯上了溫宜。”
曹貴人將手中的帕子絞成一團,眼裡的痛恨彷彿能吃人。
“從前華妃娘娘總是對公主淡淡的,難怪華妃娘娘近來對公主也寵愛的很,眼見公主甚得聖心,先前專門尋了那雪球陪公主玩,連那鳳穿牡丹的金釵也是說送就送......”
曹貴人心下一凜,從前自己還以為,相較麗嬪,自己到底還是更得華妃信任的。
沒想到,華妃除去了麗嬪之後,便輪到自己被利用了。
自己和麗嬪,終究只是華妃固寵的工具罷了。
與其早晚要被華妃吃幹抹淨榨乾最後的價值,不如自己努力向上走一走,讓她歇了搶奪公主的心思。
***
而主殿中的年世蘭卻閒逸地泡著溫水澡,這眼下幾件事都安定了,終於是可以放鬆一段時間。
“娘娘,奴婢瞧著曹貴人出去的時候,臉色都嚇白了。甚是狼狽,只是娘娘真的有心要養溫宜嗎?”
“她敢仗著本宮的名聲作惡,本宮自然要教她個乖,若是她忠心本宮不再陽奉陰違,本宮自然會保她們母女一世榮華。若不然,公主自然有她的去處。”
年世蘭閉目養識,想起前世對公主多少有些虧欠,自然還是願意給她母親一個機會的。
“只是,那莞貴人專寵後宮,已經怨聲載道,曹貴人此舉打壓了莞貴人的氣焰,又離間了她的貼身侍婢,怎麼娘娘卻是不高興了?”
頌芝一邊往水裡又扔了數片荷花花瓣,輕聲問出自己的疑惑。
“這荷花香氣清幽,夏日裡聞著甚是清爽提神,再多來幾片。”
年世蘭似是略想了想,又張開手臂慵懶妖嬈地輕靠在木桶邊緣,露出頎長又光潔的脖頸和優美圓潤的肩頭。
“這宮裡的女人就像那春日裡開不盡的花,誰也說不上哪朵更好。只要能得皇上一時的關注,那這些花兒朵兒的,便就沒有白白錯過這個花季。”
年世蘭似是有些倦意了,在這荷花馨香中慢慢閉上了眼。
想起這深宮女人盡態極妍,都是為了君恩而已。
而花季終歸會過去,只有穩固的權利才能讓自己獲得更多的滋養,常開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