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到一刻鐘,便聽見三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夫人。」
「進。」
房門被推開,晏枝聽見腳步聲響起又停下,簾子外多了一個人影,她問道:「三才,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辦妥了,」三才從袖子裡掏出一沓銀票遞給晏枝,「大夫人的嫁妝足夠買下那片山林與田地,如今還剩下一千二百兩銀子。」
「還能剩這麼多?」晏枝一驚,讓三才把帳目細細地報給她聽,她和書裡洛霞笙買下時做了個對比,發現約莫打了八點折扣,真是稀奇。
不過能便宜總歸是好事,晏枝讓蓮心把銀票收進錢匣子,取了一小塊碎銀讓蓮心遞給三才:「這事辛苦你了。」
三才忙推拒道:「皆是小人分內之事。」
晏枝道:「之前梃擊也多虧了你,我才能逮出幕後主使,雖然沒能讓穆落皓說出那個名字,但我心裡一片通透,這次又勞煩你跑動跑西,這價錢怕是磨了不少嘴皮子吧?你值得這份獎勵。」
三才直接跪了下來:「不敢。」
晏枝嘖了一聲,心道這人真是忠誠得有些憨了,她想了想,道:「這樣,三才,你再替我查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錦繡裡的繡娘,一個叫佩娘,一個叫燕娘,把她倆的關係與身世、家庭、經歷等等一五一十地查出個結果。若這事辦得漂亮,這銀子便是給你的獎賞,若辦不成,我亦會罰你,如何?」
三才不吭聲,發出無聲的拒絕。
晏枝當即板了臉,怒道:「我需要的忠誠可不是拒絕!」
「末將不敢。」三才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匆忙改口,「小人不敢。」
舊時軍中自稱都被他下意識地喊了出來,晏枝心想,三才怕是還在眷戀軍旅生涯,他該是很喜歡徵戰沙場的喋血日子,雖苦雖是拿命相搏,但若能立下功業,當個把總、千總乃至副將都沒什麼問題。可惜他傷了腿骨,成了跛足,留下後遺症,不然也許某一日,再有軍隊得勝歸來,那昂首挺胸、風采卓然的將士裡該有他的模樣。
晏枝嘆了口氣,道:「收下吧,三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的謝禮。」
三才看著蓮心捧著的託盤上放著的銀子,那一塊足有十兩,他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點了點頭,取下銀子,向晏枝磕頭道謝:「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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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三才很快把調查出的結果帶給晏枝。
佩娘和燕娘師承同一個繡娘師父,但佩娘入門稍晚,沒學到多少精髓,只是簡單的技巧,勉強能混上一口飯吃,燕娘則是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學藝,極盡精巧技藝,便是放眼整個北都也是鼎鼎有名的繡娘。
當初穆府老夫人把她挖來錦繡裡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挖過來後更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她提的一切要求都毫不猶豫的答應。
除此之外,兩人的出身也是雲泥之別,燕娘雖是繡工,但家境還算殷實,但佩娘不同,她出身貧寒,幼年喪父,由寡母將她拉扯著長大,又因為臉上的燒傷疤,今年已過二十五歲,卻依然沒有許下人家。
三才說:「奴才去拜訪過兩人的師父,那繡娘說,佩娘學習刺繡只有三年,起先進步飛快,她一直認為繡娘能繼承自己的衣缽,整個秀坊都驚艷於佩孃的繡技。就在她決定把自己的技巧都教給佩娘時,佩娘忽然絞碎了自己的所有繡品,打那之後,繡技不僅止步不前,更是出現了退步的情況,沒過多久,由於偷盜繡坊內的針線布料被逐出了師門。那老師傅說,燕娘知道這件事情後,主動替佩娘賠償了所有錢財,壓下了這件事情。門下許多繡娘都知道這件事情,但對外只說是佩娘學藝不精,被師父逐出了師門。」
「佩娘能在錦繡裡做工也是賣的燕孃的面子吧?」晏枝問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