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刻她後悔帶著他了。
所有路過他們身邊的人全都望向有張絕美容顏的公孫梅,這一路,好像每個人都恨不得把眼睛貼在他那張臉上一樣。
再也無法忍受別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寒水伸手往牆上一抹,再把髒灰往他的臉上塗去。
“你做什麼?”他頓時變成了一張“灰頭土臉”。
“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麼漂亮幹嘛?”美麗的女人她看多了,但像他這麼漂亮的男人,她頭一回遇到。
他的眉頭微蹙,隱含著哀慼,但沒讓她發覺。
“如果能夠選擇,我也不想生得這樣的面容。”若能長得平平凡凡,該多好。
她沒注意聽他說些什麼,只是拉著他走進一家當鋪。
“你進當鋪做什麼?”他跟在後頭,不明白的問。
他真的是太久沒接觸外頭的世界了,寒水不得不稍作說明,“你不知道嗎?在這裡沒有野味能獵、沒有野菜可拔,無論吃、穿,全要用上銀子。”
然後她往當鋪的視窗走去,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交給當鋪老闆估價。
“你那金簪看起來挺漂亮的,典當了不可惜嗎?”他又忍不住問。
“不典當的話,就沒飯吃,肚子與簪子,哪個重要?”當然是以吃飽為重。
公孫梅無言。
從當鋪老闆手中拿了十兩紋銀後,她拿出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將銀子放進去。
“這荷包好精緻。”他光看那繡工,就知道耗費不少工夫。
她緊緊握住荷包,“你廢話這麼多幹嘛?”這是她娘繡給她的,唯一一個。
又說錯話了?他趕忙解釋,“我只是……”那荷包對她而言明明就很重要,從她的表情便看得出來。
“少廢話。”
她打斷他的話,拉著他到附近的客棧用餐,看著剛上桌的各道菜餚,她的口水差點流了出來。
“這才是美味,懂嗎?”她夾起蜜汁魚酥往嘴裡放,“好吃。”
他也跟著吃了幾口,“嗯,果然有別於我烹調的那些野味。”
“豈止是有別,簡直是差多了。”她毫不客氣的說。“你吃了那些東西八年,身子沒吃出異樣嗎?”至少胃腸總會有問題吧?
公孫梅沒生氣,倒是笑了,“你忘了我是大夫嗎?”總是有幾次吃錯東西鬧肚子疼,不過服幾帖草藥就沒事了。
“也對。”她差點忘了他的醫術不差。
接著,兩人自顧自的填飽肚子。
半晌,寒水看著他優雅的吃相,忍不住開口,“現在已經出谷了,你準備上哪裡?”
他停下動作,“你上哪,我便上哪呀!”他是跟著她出谷的,沒理由把他丟下。
他要跟著她?她沒聽錯吧?
“我自顧不暇,哪還能帶著你?你總有家可回吧?”不像她,有家不想回。
家?家對他而言只是個遙遠的記憶,他不願回想。
“沒有。那你呢?有家可回嗎?”
“你少管。”關他什麼事?!
“原來我們是同一種人,對於家這個地方,有著陌生與恐懼。”又找到相同之處了,可喜可賀。
“誰跟你是同一種人!”他是怪人,她可不是。
“我們……”
正聊著,突然一個紅色人影鑽到他們的桌子底下。
寒水和公孫梅互望一眼,一同朝桌下望去。
“噓……”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娃抬頭望著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幹嘛躲在我們桌下?”寒水沒理會她,逕自問道。
小女娃雙手合十做懇求狀,“有壞人在追我,好心的大哥哥、大姊姊,你們幫幫我,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