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訓萬民》這篇文章中,杜伯爾神父還向歐洲的讀者描述了美麗的教堂村和他對副主教古純仁神父的印象——
教堂村離阿墩子縣城大約有兩百公里,這個峽谷地帶的村莊看上去和我們的玫瑰村幾乎驚人地相似,連天空中清新的空氣和大地上泥土的芬芳以及牲畜的氣味都是一樣的。它位於河谷上方的幾處緩坡上,藏式民居在核桃樹、柿子樹、白楊樹的掩映下,寧靜安詳得能聽到炊煙移動的腳步;田疇呈規整的階梯狀向上延伸,掩映在雲霧中,可以憑此看出這個村莊的勤勞;山坡上散見的牛羊、悠揚清脆的牧歌讓我好似看到往昔作為牧童的小杜伯爾。我第一眼看見教堂村的時候,以為已經站在故鄉的大門前。不,是天國的幕帳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緩緩開啟。
令人尊敬的法國巴黎外方傳教會的古神父在村子外面迎接我們,還有那些熱情的教友們,使我們一下感覺就像來到主的國。目前這裡已是峽谷地區的宗座監牧教堂,古神父作為教區副主教,在這裡領導幾個傳教點的神父們。這是一個隱忍淡定的好神父,一個六十三歲的好老頭兒,一個絕不後退的鬥士。他的法國同僚們大多回到了歐洲或轉到其他條件較好的傳教區,但是他選擇了留下——他在這個充滿危險和彷彿是世界最遙遠的村莊,已經為主耶穌在西藏的光榮奉獻了三十多年了!對於這樣一個早就過了退休年齡的老神父,教會多次催促他回歐洲頤養天年,但古神父的回答是:我的墓地在教堂村,這是一個神父最後的崗位。
可敬的古神父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是:“歡迎來到教堂村,讓我們一起來做西藏的腳伕吧!”
我們的聖堂位於村莊的中央地帶,是一座巴西里卡式風格的建築。如果歌德稱讚科隆大教堂為“人類文明程序的一部文獻”,雨果形容巴黎聖母院是“一個巨大的石頭交響樂”的話,我眼前的這座教堂,我情願稱它為“基督福音在藏地的前哨”。
它並不奢華,但在四周低矮、樸素的藏式民居中顯得十分突出。巍峨的鐘樓在前,矩形的主堂在後,遠遠望去像一艘駛向東方的戰艦。鐘樓前方有一個規整的中式四合院,由兩層樓房組成,二樓南北兩側的廂房分別是神父們的宿舍和教室,樓下是廚房、儲藏間、馬廄以及僕人們的房間。——噢,人們揶揄說,在這裡的歐洲人都是富人,因為他們是僱得起僕人的人。可是,如果沒有這些樸實、勤勞、忠誠的藏族僕人,神父們不要說難以開展傳教工作,可能早就餓死啦。
從古神父身上,我們開始慢慢學做“西藏的腳伕”,這需要怎樣的謙卑,怎樣的忍耐啊!古神父告訴我們,在康巴藏區,需要用最古老的方式來傳教,即“謙遜地走進每一戶人家,做他們忠誠的僕人”。康巴藏人是個驕傲又敏感的民族,外表強悍似匪徒,心靈純潔到脆弱,就像這裡一些土質疏鬆的山坡,任何一點微風細雨,都可能引來一場山崩。而一旦你堅固了他的心靈,他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有一次,我和古神父去探訪一個獵戶。他一直拒絕接受我們的信仰,認為他們的神山保佑他每次出獵都有所收穫。可是這個老獵人大約患上了肺結核,他的妻子來到教堂村,請我們去看看她丈夫還有沒有救。我們到時,老獵人剛剛猛烈地咳嗽了一通,我看見女主人用一個木碗去盛病人吐出來的帶血的濃痰,她看見我們來後,便將這個木碗裡的痰倒了,順手用一塊骯髒的布隨意擦了擦,便倒茶給我們喝。我看見古神父幾乎沒有猶豫,就在女主人期待的目光下將那碗“茶”喝了。我也只好閉著眼睛把它喝了下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往訓萬民(4)
我們由此贏得了這戶人家的心。
有許多藏族人是因為貧窮和苦難而接近我們,走進了教堂,天國的大門總是為他們而敞開。“苦難讓人們離天主更近,祈禱讓窮人充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