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杭拿著一瓶酒,墳前擺了兩個酒杯, 他把杯子倒滿, 放下酒瓶拿起其中一杯酒, 碰了碰墳前那杯給江霈的酒,然後看著照片裡還是青年模樣的江霈。
江霈一直是個很自持的人,努力, 聰明,要強, 什麼都要做到最好。
在別人面前, 他是優秀清高的江霈, 在他面前,是溫柔, 是可愛, 全身心依賴他,對他露出柔軟一面的戀人。
從見江霈的第一面,傅杭就被江霈吸引,他關注他, 最後追逐他,兩人是知己,是最懂彼此的人。
在知道江霈是孤兒後,傅杭也說了他自己的身世,雖然他在養父母家是被當成親兒子對待的人,他也很感恩,但畢竟去傅家的時候, 早已記事,雖然現在很好,可也會時常想念離世的父母,那種孤獨感就算身處熱鬧的環境中也無法壓制下去。
他們像兩個互相取暖的人,對彼此坦然,真誠,是心照不宣決定相伴到老的人。
那杯酒,傅杭一飲而盡,他摸了摸那張似乎是從學生證上撕下來的照片說:“再等等我,到時候我們一起走。”你的心願,我一直記著。
說完這句話,一向堅強,很少流淚的傅杭眼眶發紅,變得溼潤,他垂首,把那杯屬於江霈的酒端起來,一點點倒在墓碑前,然後抬手抹了一把眼角。
當酒液滲入土中時,傅杭就像從未紅過眼眶那樣從地上坐了起來。
賀蘭棠風馳電掣地行駛在路上,平時要30分鐘的路程,他勉強20分鐘就開到了家。
一開啟門,他就憤怒的把桌子上東西全部都掃在了地上。
“操——”
隨即,讓人心煩意亂的電話響起,賀蘭棠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立即就拿起來看,卻發現並不是那個人打來的,而是他的發小。
他皺著眉頭接通電話。
是發小叫他去喝酒的。
“賀蘭,你怎麼回事,工作日不出來,就當你太忙太累,週六日也縮在家裡,幹嘛啊,在家唸經呢?”
“有屁快放。”賀蘭棠語氣煩躁。
發小呵呵笑了起來,頗覺有趣地說:“怎麼回事啊,我以為我們賀蘭老大早就練出來了,再不是上學時那個把情緒都透露出來的人,怎麼著,誰惹你生氣了?來,喝酒,跟我說說。”
賀蘭棠一口鬱氣無處發洩,此時有人提議喝酒,的確是個不錯的發洩方式。
沒想那麼多,賀蘭棠拿著還沒放下的車鑰匙,拿著手機掉頭就走。
賀蘭棠去了酒吧,靠在卡座裡,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推開想靠近他的少爺。
“滾一邊兒去。”他現在可沒心思幹這事兒。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賀蘭棠,蠢到在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
可是仔細想想,對方也沒騙他什麼啊。
他又沒問人家結婚沒,更沒問家人有沒有小孩。
一開始讓他來家裡,也是他的注意。
他發什麼牢騷?
可明明。
明明他也在意他的啊。
作為成年人,賀蘭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鄭之南也在回應他,主動的做一些讓他開心的事情。
他能感覺到,那不是他的錯覺。
他甚至為此感到興奮,雖然他極力剋制,不想表現的太激動,擔心嚇到對方。
賀蘭棠的發小問了半天,賀蘭棠都一個字沒崩出來,讓他很是無趣的喝完手中的酒說:“到底什麼事兒啊,要是不爽,就帶人收拾他一頓,誰叫他這麼沒眼色招惹你?”
與其這樣生悶氣,賀蘭棠準備讓自己死個痛快。
如果鄭之南明明和男人在一起過,還和女人結婚,並且有了孩子,那他就唾棄這種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