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履行那日被煙花聲響覆蓋住的承諾。他想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笑,看著她的眉眼,看著她為自己的所有。
可沒想到這才沒過多少時日,他就這樣殘忍地失約了。
事情當然不僅僅是女生口中一個異國這麼簡單。
如果只是要去德國發展網球作為職業,手冢百分百地相信倉花那一系列的考慮有切實可行的執行度。
他們確實只需要忍受一年多幾月的分別,就能重新在他鄉重逢。
可那是在他沒有受傷的前提下。
自己的手臂,手冢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病源他想可以追溯到國一,網球部學長對自己手肘用力的一擊讓他之後對左手的使用都出了問題。
僅是用球拍擊打肘部的傷很快就痊癒了。但手冢在肘部受傷的那段時間不知不覺開始害怕用左手做很多原本駕輕就熟的動作。
這種莫名的恐懼一直到疼痛消失後都還存在,甚至持續滲透進了之後他每一次的揮拍中。
說不清是意識還是身體擅自的作為,手冢沒有辦法在訓練和練習中完全按照最自然的方式去動作,而這種不自然日積月累,到底是對肩膀造成了傷害。
這傷害最開始只是肩部肌肉的痠痛,這種痠痛在和冰帝的跡部對戰的那天爆發到最高點。
但那時他只當作這是身體疲倦了的訊號,沒有過多的理會。
不適很快得到了控制,手冢於是依照原來的方式繼續了訓練。
但最嚴重的情況是發生在高一臨近寒假前。
那日正好是和不二週助的訓練賽。平日一直對勝負提不起勁的不二被許久不見的龍崎教練激了一句,她說“如果對網球沒有想贏的激情,那接著玩玩可以,想要成長就難了。”
不二當時就臉色一黯,他雖沒有很強的勝負心,但對網球的喜愛和希望自己技術成熟的渴望卻是貨真價實的。
可如果不想贏,哪裡來的力量讓自己努力變強呢?
“手冢,來一場拿出全力的比賽吧。”那個平時總是笑顏待人的不二對手冢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好。”能對上火力全開的不二,手冢自然求之不得。
他們兩人很快都進入了狀態,不二的回球各個細膩多變,總是會用最不舒服的角度切入最難以回擊的落處。為了防守,手冢加大了手冢領域的力道,同時也用出了多個從前從未正式用過的新招式。
這些手段自然是有效的,不二很快以3…5敗下陣來,再有最後一局,只要手冢保住自己的發球局,就能完完全全地戰勝全力迎戰的不二。
在此時刻,就算是手冢,心裡也很難不起波瀾。
但有效的代價就是肩膀更大的負荷。
倒數第二球發球,手冢和之前一樣想要用零式發球完成絕殺,然而就在右手拋起網球的瞬間,他吃驚地發現,左手並沒能如願向上抬起。
網球就這樣滾落到了地上,而肩膀的刺痛越發嚴重起來,手冢不由得按住左肩,疼得連球拍何時被鬆開都沒有察覺。
左肩的傷在那之後就漸漸顯現出來。
憑藉著技巧上的優勢,高中的比賽他還是都能順利應付。
但又是一年的勞損積累,各校的對手也各自有了大幅度的成長,手冢其實知道,自己硬撐不下去也是遲早的事。
他唯獨沒有想到崩潰的時機來得這樣快。
上週的他在賽前熱身時突然左手失去知覺,青學及時更換參賽選手才勉強沒讓事情變得太糟。而手冢因此不得不認真對待自己的傷,在不二的陪同下去了附近的醫院做了檢查。
受傷的過程是一朝一夕積累下來的,一切都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但這恰恰是手冢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