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沒有直接回答陸戰東的話,而是看了看大嫂:“大嫂,咱也學老太太那樣,我們倆搬個馬紮坐在他們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怎麼樣?” 高玉珍確實是一肚子的氣,但是聽蘇燦說像婆婆那樣罵別人,她立即搖了搖頭。 “那不行。咱不能學老太太那個樣。” “那你說我去把他們打一頓怎麼樣?” 高玉珍想了一下,還是搖了下頭,“還是不行,那是犯法的事咱也不能做。” “那咱自己生氣氣自己行不行?” 高玉珍被問的都有些懵了:“他做的事咱們幹嘛自己氣自己?” 蘇燦被她的話逗笑了:“其實周青山做這件事我一點也不生氣,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想賺錢,站在他的位置上沒有一點問題。他讓人生氣的地方不是他想賺錢,而是他拿走了我們的技術,搶走了我們的客戶。但即使他這麼做,我還是一點也不生氣。 為什麼?因為他跟陸紅武和陸慶生不是一樣的人。周家從我嫁到桃花村的第一天就對我有恩,幫著我們分家,後來陸戰東住院那也是青山兄弟和周大爺幫忙送到醫院的。當天晚上院子裡蚊子那麼多,周大爺還是在馬車上睡的,青山兄弟也是在走廊上坐著睡的。 後來咱家蓋房子,做滷豬肉的生意,他們全家都來幫過忙。俗話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周叔一家對我們家的恩情,整個桃花村是找不出第二家的。是,他是搶了我們的生意。 國棉廠現在的送貨量是一千斤,一千斤周青山和他媳婦是不可能忙過來的。那就意味著他們要在村子裡找人幹活。這樣一來,往最少的數量算,他找二十個人幹活,那咱們村至少能給二十個家庭增加收入。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高玉珍鬱悶地道:“對別人是好事,對咱家可不是什麼好事。國棉一廠是最多的,一千斤滷豬肉呢。現在錢都被周青山賺去了,那咱們以後可怎麼辦?” “大嫂,做生意這種事自古以來都是存在競爭的,如果我們連這麼一點小挫折都闖不過去,就算周青山不出現,我們的生意也做不長遠。而且我並不覺得這對周青山來說是好事,你們想一想,跟陸慶生那樣的人合作他能走的遠嗎?最後很可能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陸紅軍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咱家老四的錯,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他非要跟自己的三哥三嫂對著幹呢?這樣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有時候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娘生的孩子,非要這樣鬥來鬥去的? 三哥三嫂家日子過好了,能不想著他嗎? 陸戰東的臉色也是說不出的陰沉:“看來他是一條路要走到黑了。不過青山要是跟老四一起幹事,那他這買賣還真不一定能幹長久。” 連自己的親兄弟都算計的人,周青山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話倒是讓高玉珍開竅了:“三兄弟,你這話說的對,老四連自己的親哥哥都算計,周青山跟他無親無故的,他怎麼可能讓周青山把錢全都放到自己兜裡。” 這麼一想,心裡倒是沒那麼生氣和鬱悶了。 外面天還亮著,這個季節天黑的晚,蘇燦打算自己出去溜達溜達,明天國棉一廠就不能再送貨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想好好想一想。 陸戰東知道她有心事,這種時候不打擾她是最好的。 蘇燦出了家門,路上村民們吃了晚飯出來涼快,她現在是村子裡名副其實的名人,走到哪兒都有人主動打招呼。 不知不覺走到了村子裡最上面的那條主路,這條路一般都是南方煤礦上拉煤的車路過,所以走的人很少。 蘇燦一路走到了北邊的化工廠,上坡到了山洞對面梁大爺的保安亭。 這個時間梁大爺也下班了,蘇燦便順著大路繼續往北走,到了山頂再往下便是一路下坡。 過了電影院,麵粉廠,路邊的籃球場上有一些下班的工人在打球,激情四射,活力十足。 再往下就快到化工廠的領導們住的家屬院了。 其實她是想來找化工廠的廠長吳建業的,不過還沒走到家屬院的大門口,便看到了廠長吳建業和副廠長馮向民。 旁邊站著一群廠裡的領導,兩人的前面是保安科的胡科長,不知道在彙報什麼。 讓蘇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