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甚是體貼人意,她見我頭髮蓬亂,兩眼惺忪,有點羞澀的說:打擾你休息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還沒說話,卻見桃花臥室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桃花穿著睡衣,嘴裡咬著一個大蘋果,懶洋洋的走了出來,賊眼灼灼的盯著楊曉看。
楊曉似乎被桃花瞧得有點不自在了,勉強笑了一下:您好。
桃花這丫挺絲毫不知禮尚往來,也沒吭聲,只在嘴裡加快了咀嚼蘋果的速度。
楊曉轉過身來問我:這位是——
我正要解釋,桃花很誇張的叫了起來:老滅啊老滅,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瞧這位姑娘多漂亮,你出來待見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啊!你看你你看你,穿著睡衣拖鞋就出來了,頭髮亂糟糟的,也不用啫喱水抹個髮型什麼的,如果沒有臨時蘸兩口唾沫抓兩下也好啊,人家周星馳都這麼幹的——哦,眼角好像還有眼屎咧……
桃花一邊說一邊向廚房走去,絲毫不考慮我和楊曉的反應。
楊曉似乎被桃花剛才這番狂轟濫炸搞蒙了,有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望著我。說實話,當時我對桃花的胡亂發飈也很生氣,但家醜不可外揚,我只好苦笑著跟楊曉解釋:她叫桃花,跟我一起合租這房的。恩,你別見怪,她這人有時候瘋瘋顛顛的,不過是個直腸子,而且其實挺逗的,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楊曉很豁達地說:我沒事兒。呵,現在很多女孩都這樣兒,也許是中了韓流的毒吧,野蠻女友唄,其實很多人只是學了人家的一點皮毛——張揚的個性是需要豐厚的底蘊作為基礎的。
我頻頻點頭,正要對楊曉的高論擊節讚賞,桃花咬著楊曉買來的西紅柿從廚房走出來說:老滅,你這回發大了!這是你新一任女友吧?瞧人家對你多好,大清早就送貨上門,又是魚又是肉的——嘿嘿,我也捎帶著能沾點兒光,挺好的。
桃花這丫頭就是口沒遮攔,我皮糙肉厚還好說,人家楊曉一個女孩兒,臉上立馬唰地跟紅綢似的,兩隻手摳來摳去,顯得頗不自然。
我乾咳兩聲,說:桃花,我跟楊曉是第二次接觸,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我看你嘴也沒閒著,能不能少說兩句啊。
我的語氣說到後來有點強硬,楊曉挺懂事的到廚房去忙活了,客廳只剩下我和桃花兩人。桃花擠眉弄眼的對我低聲說道:喂,狗屎,這女孩兒長得不錯,你不會真的對她上心了吧?
我也壓低聲音說:真上心了又怎樣,我現在是單身,不能跟周峰比,男歡女愛很正常。對了,她現在雖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很可能是將來的發展物件、候補委員,因此我必須嚴重地警告你,接下來說話你得注意分寸,不能把這事兒給攪黃了,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完這話,在桃花柳眉倒豎之前,我撒腿跑到廚房給楊曉打下手了。我進去時,楊曉正在擇菜洗菜。她挽著袖子,那架勢挺像戰地攝影記者,一看就是個挺能吃苦的人,比起經常撒嬌賣痴的桃花,似乎要強上一萬倍。
不過,也許是還算不上熟悉的緣故吧,我跟楊曉同處廚房,總感到有點侷促,渾無跟桃花在一起來得自然。我說我來擇菜吧,楊曉說我已經擇完了;我說那我來切菜吧,楊曉說你刀功沒我好;我說那我來炒菜吧,楊曉說你別剝奪我展露身手的機會。最後,我除了把楊曉燒好的菜端到客廳飯桌去,只能像呆子一樣站在邊上看她忙活,臉上還要做出*的表情。
我平時跟桃花一塊兒做飯就不一樣了,我們常常為誰洗菜誰切菜爭得死去活來。如果洗的是茄子,一定會被桃花自告奮勇搶著洗了;如果洗的是韭菜,一定是我愁眉苦臉的默默洗完。切菜也一樣,像豆腐之類容易切的,都是桃花的活兒,土豆絲之類頗為棘手的,基本上都是我咬著牙大包大攬。
累是累了點,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