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不要傷了骨頭。”
周遭氣息湧/動得更厲害了,她知道他們此刻的緊張,也知道自己該走了。不管怎樣,只要紫蘇還活著,終究要有見面的這一天不是麼?她再是自私,也不能自私到不給那刻骨舊情一個瞭解的機會呀……不論那了結的結果於她是好是壞,這樣的時刻她本就不該繼續留在這。
青娘用手撥著輪椅:“小京在哪裡呀?這會兒涼了,你帶我去馬車裡躺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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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走。”
“別走呀。”
兩隻手同時摁在了左邊的扶手上。
……
那麼重的力道,一定是她先摁上了,他又覆了上去。紫蘇的手她見過的,保養得如同二八少女,比自己常年挑水繡衣的手指柔軟了不知多少倍,握在他手心裡,一定十分美好吧……討厭,想這些做什麼呢?青娘你不要太貪心不足。
青娘笑起來,揩著鬢間細碎的髮絲,乾脆也不裝了:“看你們,都是老朋友了,難得見一面,好好聊一會兒吧。該走的還是要走,不走的依舊留下來……一切隨緣分。你們都是我愛的人,何用著這樣騙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說完了,兀自咯咯的笑。
這下反倒是紫蘇與玄柯尷尬了。
紫蘇淺笑著,埋怨自己方才一味怪過她自私。
玄柯眉宇深凝,恍然抽回了大手,撫上青娘尖尖的下頜:“那你去馬車裡等我,不要著了涼,我一會兒就來看你。”
然後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青娘卻知道,他這會兒一定在看紫蘇,她也一定在看他……一瞬間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煩悶與涼意,為著他竟然沒有留下自己,哪怕象徵性假假的留上一句都沒有……雖知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也知自己不該如此狹隘,卻依舊還是不高興。
一、二、三……
推著輪椅默數了七下,後面還是沒人叫她,然後便一口氣自己劃到了馬車邊。
玄柯收回視線,將手中一條精緻小鏈遞過,好看的眼眸濯似深潭:“你……東西掉了。”
卻是一塊淡紫色的玲瓏玉墜。
紫蘇笑著推回:“這是送給娘娘的,方才忘了給她……”頓了頓,又問:“是不是覺得我這禮物廉價得很?”
也不待玄柯回答,自己便抿嘴笑起來。原還想做出從前放肆的模樣,卻如何也做不出,她知道自己此刻眼角一定有兩條淡淡的魚尾紋;也知他雖然在看她,眼角餘光卻分明在停留在不遠處的馬車上。
是啊,早已經是另一個人了的。只有她,還在痴痴做著那個夢。
可她有什麼資格呢?與他的親兄歡好了,還為他生了個兒子,然後又繼續反過來,渴望再與他一起麼?真個是笑話,好沒臉面啊……忽然覺得自己在玄柯面前真心廉價極了,倘若他認不出她是酒家老闆娘還好,認出來了更尷尬了,一點臉面都剩不下來。
將軍拽著紫蘇的腕:“紫鈺?”微顫的磁性聲音,都有些不可置信。
紫蘇抽了抽,想要抽回來,對方卻拽得更緊了。只好瞥過頭,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笑:“哧哧~~,這名字多少年沒有人再叫過了,聽得好生彆扭。”
很久很久以前,她在湖邊衝他笑,笑著都差點跌進湖裡,驚叫的時候,也有一隻手將她握住,那時他的手細膩白皙,也沒有如今這樣的力氣。扶完了她,見她一臉的羞紅,又立刻懊惱地甩開她離去,好生彆扭的風雅少年。
因著女人的掙扎,玄柯恍然抽回手:“……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問完了又覺得還不如不問。這樣一個女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從皇宮裡逃出來,十多年來獨自在外頭默默營生,面板黑了人也瘦了,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