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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小屁股蹲在地上擺石頭,眼見得一顆顆大小不齊的石頭被他擺成整齊列隊模樣,方才舉著木劍心不在焉操練起來。口中學著對面軍營內“吼吼、哈哈”之聲,一雙好看的鳳眸時不時還要往青娘這邊看一看:

“嗚嗚……好了沒……”

“好了好了,就差一點啦。”青娘將最後一排針線縫好,舉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粗糙的白麻布,在她手下變成一隻奇怪的圓團小物,黑眼睛,小耳朵,肥短短的四肢,倒是詼諧可愛的,可惜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川兒可著急了,人家想貓貓想的都要瘋掉,孃親做好了還不給我。扔了小木劍顛著小腳丫衝過來:“要、要……”

“別鬧,還差一點點呢。”青娘將小狐狸高高舉起,兩道秀眉蹙起來,想了想,忽地彎起嘴角笑……哦,看我糊塗的,原是少了幾條小鬍鬚啊,難怪光禿禿的看著像小豬。本來就是做假哄他,倘若做得太不像樣,不把這小鬼精氣哭才怪。

又從廢布堆裡找了塊黑色的上等面料,剪成細條條狀縫上去。如此一看,倒是完美了。尖尖下頜勻出笑容來,得色地將狐狸寶一般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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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有記憶裡便沒有任何朋友,有的只是廚房裡老嬤嬤、大丫頭們的欺凌/辱虐,那時候也同川兒一般,喜歡對著不會說話的花花草草小動物們說話。以至某天從燒水丫頭突然地被調到繡房做了繡娘後,便喜歡拿著裁衣所餘的布頭做各種各樣的小玩偶,擺著滿屋子都是……那時的她,真是又傻又弱,呆蠢蠢的天真。

啊呀,但凡一說起那個地方,話兒可就又多了。管得真是極為殘酷的,身份越低受的拘束便越大,這條道不能走呀,這是美人們才能走的香徑呢;那個地方不能去的,經常會聽到男人和女人做羞羞不要命的聲音;還有那邊的湖,那人時常臥在邊上午睡,他的睡眠十分淺顯,小心一個不慎吵醒了他,連如何死的都不知曉呢……總之,但凡你想活得長久些,好呀,那便只呆在你執事的幾掌空間內好了,哪兒都別胡亂的去。

繡娘雖比燒水丫頭高了不少檔次,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小房,每日界除了裁衣製鞋卻也是不容許走出院落三丈之遠的,可她依舊興奮萬分。無數人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美人,錦衣玉食、香湯酥粉,但她偏偏覺得繡娘是那個地方最最好的存在,不用脫衣服擺媚/態、伺候男人們的臉色,只須指尖動動,一件件漂亮衣裳便從手下變出來,實在美好……

可惜,她這樣糊里糊塗的執拗性子,再是美好的也長久不了,不然如何落到了這般……青娘瞥眼看了看空蕩蕩的小茶鋪——

倘若能如現在這樣一直下去,倒也是還好的。或許,她是不是該再走得遠一些……

川兒可不是那麼好騙,小手兒捏捏小狐狸的胖肚子,沒有聲音……再扔到地上踢了踢圓屁股,不走啊。清冽冽的鳳眸眯起來了,癟著小嘴又要哭:“壞、不會動……”

呃……這孩子,真是越發的不像自己。

青娘搖著頭,軟趴趴從抽屜裡取出條細麻繩在狐狸脖子上一掛,想了想,又套上去兩個小鈴鐺,拉著在地上跑了幾步——

“丁零丁零”,真好聽。

“看,能動了,還會唱歌呢。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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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兒拖著他的“小狐狸”,“丁零丁零”往岔道方向走,小短腿兒顛巴顛巴雖走得踉蹌,卻也不見他跌倒。自打那次跟著騎大馬的大大追了一段,他現在膽子可大了,哪兒都敢去。

只可憐了那受虐的“小狐狸”,圓白小身子在坑窪不平的地上左滾右磕,才不過一會兒便歪了鼻子、灰了臉,鬍鬚也掉了,一雙黑眼睛呆楞楞的朝著天,好不冤枉。

大路上一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咯噔咯噔”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