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官不為所動,仍一絲不苟地說:“二十多年了,我們一點都不知道王國發生了什麼,所以還是必須證實公主的身份,”他轉向公主,“請問,您願意滴血認親嗎?”
公主點點頭。
“我覺得沒必要,她肯定是我的妹妹。”王子說。
“殿下,必須這樣做。”監護官說。
有人拿來兩把很小的匕首,給監護官和老師每人一把。與這些人鏽跡斑斑的佩劍不同,兩把匕首寒光閃閃,像新的一樣。公主伸出手來,監護官用匕首在她白嫩的食指上輕輕劃了一下,用刀尖從破口取了一滴血。廣田老師也從王子的手指上取了血樣,監護官從老師手中拿過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刀尖上的兩滴血混在一起,血立刻變成了純藍色。
“她是露珠公主。”監護官莊重地對王子說,然後同老師一起向公主鞠躬。其他的幾個人都扶著劍柄單膝跪下,然後站起來閃到一邊,讓王子和公主兄妹擁抱在一起。
“小時候我抱過你,那時你才這麼大。”王子比畫著說。
公主向王子哭訴王國已經發生的事,王子握著她的手靜靜地聽著,他那飽經風霜但仍然年輕的臉上表情一直從容鎮定。
大家都圍在王子和公主周圍,靜靜地聽著公主的講述,只有衛隊長在做著一件奇怪的事。他時而快步跑開,在海灘上跑到很遠的地方看著王子,然後又跑回來從近前看他,如此反覆好幾次,後來寬姨拉住了他。
“還是我說得對,王子不是巨人吧。”寬姨指指王子低聲說。
“他既是巨人又不是巨人。”衛隊長也壓低聲音說,“是這樣的:我們看一般的人,他離得越遠在我們眼中就越小,對吧?但王子不是這樣,不管遠近,他在我們眼中的大小都是一樣的,近看他是普通身高,遠看還是這麼高,所以遠看就像巨人了。”
寬姨點點頭,“好像真是這樣。”
聽完公主的講述,深水王子只是簡單地說:“我們回去。”
回王國的船有兩隻,王子與公主一行三人坐在小船上,其餘八人乘另一隻更大些的船,是二十年前載著王子一行來墓島的船,有些漏水,但還能短程行駛。在來時的航道中,泡沫消散了一些,但無數的饕餮魚仍然浮在海面上很少動彈,有些饕餮魚被船頭撞上,或被槳碰到,也只是懶洋洋地扭動幾下,沒有更多的動作。大船破舊的帆還能用,在前面行駛,從漂浮一片的饕餮魚群中為後面的小船開出一條路來。
“你最好還是把香皂放到海里,保險一些,萬一它們醒過來怎麼辦?”寬姨看著船周圍黑壓壓的饕餮魚,心有餘悸地說。
公主說:“它們一直醒著,只是很舒服,懶得動。香皂只剩一塊半了,不要浪費,而且我以後再也不用它洗澡了。”
這時,前面的大船上有人喊道:“禁衛軍!”
在遠處王國的海岸上出現了一支馬隊,像黑壓壓的潮水般湧上海灘,馬上騎士的盔甲和刀劍在陽光中閃亮。
“繼續走。”深水王子鎮定地說。
“他們是來殺我們的。”公主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要怕,沒事的。”王子拍拍公主的手說。
露珠公主看著哥哥,現在她知道他更適合當國王。
由於是順風,儘管航道上有懶洋洋漂浮著的饕餮魚阻礙,回程也快了許多。當兩艘船幾乎同時靠上海灘時,禁衛軍的馬陣圍攏過來,密集地擋在他們面前,像一堵森嚴的牆壁。公主和寬姨都大驚失色,但經驗豐富的衛隊長卻把提著的心多少放下一些,他看到對方的劍都在鞘中,長矛也都豎直著;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些馬上的禁衛軍士兵的眼睛,他們都身著重甲,面部只露出雙眼,但那些眼睛越過他們盯著海面上那漂浮著饕餮魚的泡沫航道,目光中都露出深深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