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屎嗎?還是它的形狀……”爛泥巴滔滔不絕地追究老鼠屎的問題。
癩痢頭差點氣結。“爛泥巴,夠了!別管老鼠屎了,都怪我不好,比喻不當,求求你快回去燒飯吧!大夥都等著開飯呢!”若讓爛泥巴再繼續胡言亂語下去,他鐵定會從這半山腰跳下去,寧死也不聽蠢蛋講蠢話。
在少林寺裡待了十幾年,爛泥巴依然沒啥地位,連想剃度都沒人要幫他剃,整日與柴火木炭為伍,莫怪他渾身灰頭土臉,把一張秀氣清麗的臉龐給遮了大半。再依他理解老鼠屎一事的程度來看,只怕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那癩痢頭可不同了,講起話來自視甚高,在少林寺裡像他那樣的小光頭何止百人,但光是剃度為僧這件事他就強過爛泥巴太多,足以在爛泥巴面前神氣活現了。
“是你先說別讓一粒老鼠……”爛泥巴仍是不解癩痢頭為何突然氣成那樣。
“爛泥巴!”癩痢頭快要抓狂了。
“好好好,不說了,回去燒飯就回去燒飯嘛,兇個什麼勁兒。”他起身,拍了拍沾在衣衫上的白蘆花,瞪著兩顆滴溜溜的大眼睛!
他還是不明白,講老鼠屎有啥值得生氣?真的不小心吃到時,吐出來就好了嘛,難道癩痢頭會笨到將它吞下肚不成?
癩痢頭轉身往山下走,一副懶得理人的姿態。
“喂,癩痢頭,你到底有沒有看到一個白皙乾淨的”我“?”他仍沒忘記先前的疑惑,又問了一次。
若不是看在平時爛泥巴偶爾會“走私”伙房裡的東西給他吃,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癩痢頭早就毫不猶豫地將爛泥巴丟下山谷去。這等蠢蛋活在人世只會浪費糧食!算了,反正爛泥巴的食量像只小貓似的,再浪費也浪費不了多少,把自己吃得瘦巴巴的,不像他那麼有口福。
“你別痴人說夢話了,快回伙房去!”那怒吼聲在山腰間不停地迥蕩著。
“癩痢頭,你吃了炸藥是不是?說這不行,問那也不行。哼!以後別到伙房來找我要好吃的,別以為只有你會生氣!”怒火沖天的爛泥巴頭也不回地往山下奔去。
哇!這下可慘了,爛泥巴一旦火大了,往後他的五臟廟可沒人祭拜,那怎麼成?
“嘿!爛泥巴,明天我要下山化緣,你如果騰得出時間就讓你跟來,怎麼樣?”他知道爛泥巴打小就住進少林寺,至今還沒下過山,這點甜頭鐵定可以教他回心轉意。
原本迎風狂奔的爛泥巴聞言,連忙緊急煞車,結果衝力太大,整個人向前仆倒,連滾帶翻地跌下山,直到被一塊巨石擋住才止住跌勢。
他倏地爬起來,不顧身子撞上石塊的疼痛,翻個身往回跑,直奔癩痢頭面前。
“師父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可別騙我哦!”他伸手指著癩痢頭的鼻子說話,難掩興奮的“語氣。
他們兩人差不多時間進少林寺,而癩痢頭早就剃度為僧,也下山好幾次了;反觀爛泥巴卻還窩在伙房裡與那些柴米油鹽為伍,甭說是剃度為僧,就連少林寺的大門也沒離開過半步。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太笨了,師父不準,或許是擔心他下山便迷了路吧。
因此,癩痢頭常聽爛泥巴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剃度為僧,成為真正的少林寺弟子。如果還能再貪心一點的話,我希望有機會下山化緣,開開眼界。”
他雖不能代師父操刀,為爛泥巴行剃度儀式,但他可以偷偷帶爛泥巴下山化緣,反正多一個人手能多化個幾文錢也是好的,只要不讓師父知道便行。
“那伙房裡的好東西……”癩痢頭的痴肥不是沒有原因的。
“沒問題,一言為定。”爛泥巴豎起小指頭打算和癩痢頭勾勾手。
“求求你,別幼稚了,都長這麼大還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走了啦!”真是沒救!最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