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夢想,再難捱的課程也漸漸能甘之如飴。從她第一次推開四條院家裝飾了華麗花紋的大門開始,十年的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一切的一切,就像演練千遍一般,自然而然在她的眼前發生。她成為上流社會交口稱讚羨慕不已的大小姐,他成為跡部財團最引以為豪的繼承人,然後她成為他的未婚妻。夢想成真那天,四條院萱她第一次聽到心臟在胸腔裡瘋跳的聲音,這一次伸出雙手,她想握緊自己的幸福。
見到颯,是在美麗的春日午後,像遼遠天地裡一隻自由的鳥兒,以飛翔的姿態,掠過四條院家高高的圍牆,降落在她的世界。颯很漂亮,萱一直知道,那種美與高雅生活堆砌出來的華麗並不一樣,容顏精緻卻不會讓她像普通女生般嬌柔,高興時大笑總能讓人感染到她無拘束的氣息。颯的出現,讓父親母親都表露出異樣情緒,也讓她知道了那個塵封在父母記憶中的名字,林楓。不過萱覺得,就算該稱呼颯姐姐,就算傭人們背地裡竊竊私語著所謂正牌大小姐的種種,生活於她,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對四條院家從來沒有野心,這層身份唯一的好處,只是讓她可以站在與跡部景吾平等的位置。
颯是淡漠的,不是生性涼薄,而是與她一樣對權勢對金錢無動於衷。萱有時候也想,她大概是相當欣賞颯的,不管她允不允許颯靠近她的世界。其實,在發現跡部景吾對颯不同尋常的興趣前,她與颯還是有些溫馨逗趣的時光,雖然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片段,卻是她在冰冷的四條院家感受到的不多的溫暖。颯很愛睡懶覺,別人的午餐等於颯的早餐,每當在餐廳不期而遇,尷尬的問好總讓人覺得好笑。她從不叫颯姐姐,看颯悻悻然應得不情不願時,也能讓心情又好上幾分。還有明明是女孩子,卻穿燕尾服出席晚宴等種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怪習慣,觀察颯,於萱,也變成一件好玩有趣的事。
但溫馨也好溫暖也罷,在跡部景吾對她表現出勢在必得後戛然而止。他們的視線重複追逐和反抗,他們互相掙扎,命運的線卻越系越緊。萱到最後只能恐慌的任最怕發生的事在她面前殘酷上演,不管她有沒有接受的勇氣。她不當颯是姐姐,她一直這麼自我催眠,只有這樣,背叛颯放逐颯才不需要太多掙扎。彼時的萱真的認為,只要能站在跡部身邊,她不會在乎放棄的是全世界還是唯一讓她覺得輕鬆溫暖的,所謂姐姐。
曾以為閉上眼睛,不去想不去聽,就能假裝那都是真實。因為不知道真相反而快樂幾分,所以就裝作什麼都不知。但世界並不以她為轉移,現實終究在她心裡撕裂開巨大的傷口。跡部的決絕,母親的利用,甚至父親的冷漠,讓已經在深淵的她,徹底萬劫不復。
從本該舉行訂婚典禮的賓館逃離時,她只想將自己放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自己的藉口,都有痛徹心肺無法救贖的往事。那麼她呢?誰能看到她的無辜?慌忙攔下一輛計程車,將頭深深埋在婚紗寬大的衣裙裡,她無法讓自己不絕望。
混亂的思緒回籠於司機不住的驚歎,回頭一看,裝飾得華麗非凡的婚車,以令人驚恐的速度風馳電掣追來。萱知道,那是颯,也只能是颯。在之前混亂一片的場景中,在她被所有人遺忘的那刻,只有這個曾經一心想要疏遠的姐姐,不著痕跡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力量。萱不得不承認,如果她真的有對不起誰,有刻意想要傷害誰,那人必定是颯無疑。昨夜提出希望訂婚前見颯一面,隔著電波仍然感到她的排斥。颯對跡部也是那麼喜歡的啊,就算這一切只是演一場戲,怕也是無法忍受他在神的面前攜起另一個人的手。那時萱覺得心裡甚至有種報復的快 感,所以她沒有放棄要颯回來,一句“可以嗎?”讓颯輕易忽略了她自己的痛苦。而此時看到她不管不顧追上來,萱知道,就算覺得嘲諷,心裡某個角落也不自禁變得柔軟。
颯的車技她早有耳聞,跡部家的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