櫥櫃裡的物品,聽他的講解,好像對西方宗教很熟悉。葉婉問他是不是西方宗教徒,怎麼會對這些事情這樣瞭解。對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沉默幾秒後回答她,他的祖輩是天主教徒,他的家裡有聖經,愛看書的他看過,所以知道不少西方宗教的事。
“我覺得,科學時代的人,不應該再接納迷信。”葉婉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信仰與迷信是兩碼事,現在的信仰,與科學不會有衝突,只是個人在凡塵俗世中找一個心的休息點。”何俑回答後停止說話,在沙發上坐下,大概覺得與她沒有共同語言。
葉婉也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又在看書的何俑提醒他,他的職責是看病人不是看書。冷嘲熱諷的提醒卻沒有刺激對方,何俑平靜又祥和地微笑,顯現他從容和藹的品德。他說在他的治療下他的病人很安靜。
“那為什麼,我總感覺她不安靜。”葉婉回問。
“可能,是你剛來,陌生的人對她有刺激。”何俑淡淡地做了解釋。
他是一個愛看書的醫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看過聖經的緣故,在他的身上會閃耀出耶穌般的安詳氣質。但葉婉感覺他眼鏡後面的眼神很奇怪,有時富有感情有時很冷漠,他還有一種眼神,藏在感情與冷漠間,那複雜的第三種眼神是什麼,葉婉看不出來。
她想從何俑口裡瞭解一些有關沈丹的事,但對方很機警,擋拒了她的問題,並巧妙地把話題轉移到她的身上,說她真不愧是沈太太的侄女,看到她,就可以想象出沈太太年輕時的樣子。還對她的形象做了評論,她的臉型和沈太太一樣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這樣的臉型留劉海不好看,應該把豐潤飽滿的額頭展現出來。還有,她的白色針織衫挺不錯的,但是下身不應該穿普通的牛仔褲,這樣降低了這件針織衫的價值,應該配一條高檔的秋裝裙。
葉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毛衣,這件秋裝毛衣是去年姑姑買給她的,算是她的衣櫃裡比較高檔的秋季衣服。為了使自己不顯得窮酸,她特意穿了這件衣服。她的衣櫃裡沒有高檔的秋裝裙,對窮人來說,高檔的裙子缺少實用性。葉婉不想他把話題移開,正打算把話題轉回來,外院的門鈴響了。
不多時,一個燙短髮,身材高瘦的婦女出現在宅門前,她跟張媽差不多的歲數,也是五十多歲,看衣著打扮,就知道是個俗氣的市井婦人。這個女人站在門口叫了聲張媽,一副主人的姿態,時髦的衣著並不能美化她那張蒼老普通的臉,反而顯得庸俗。
張媽從裡面出來,侍候這個女人進來,看得出她是認識來者的。女人傲慢地在沙發上坐下,不和善的臉倒是跟何俑和善地打了招呼,他們也認識。
“吳阿姨今天是來看女兒的嗎?”何俑尊敬地問對方。
這宅裡年輕的女性只有兩位,自己不可能是這位吳阿姨的女兒,葉婉現在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她是沈丹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姑丈的前妻。親生母親來看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不妥的,但她並不是因為這個而來。女人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到茶几上,這是一個普通的黃色掛號信封,信封上貼著一張列印紙,列印紙上是收寄信雙方的資料,收信人是“吳媚蘭”,下面寄信人的地址就是這裡的地址,而寄信人是“沈華文”。
“我是因為這封信來的。”吳媚蘭把腳架在沙發上。
看她的表情不像有精神問題,也不像在弄虛作假。可能她與姑丈離婚久了,不知道沈家的事,葉婉輕聲地提醒對方,沈華文一年前已經死了。
“你是誰?”吳媚蘭看著葉婉問。
“她是沈太太哥哥的女兒。”坐在一旁的何俑馬上介面說明葉婉的身份。
知道她的身份後,吳媚蘭懷著敵意地看了看她,這種敵意的目光,是葉婉來到這裡後第四次感受到。張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