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笨蛋,你母親只是消失了。”沈華起氣惱地推開沈樂,態度非常不好地斥責沈樂,“膽小鬼,這麼怕死,就不配當沈家的人。”
斥責讓沈樂有些羞愧,他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頭,恐懼又無助地嗚咽,他不想死,他還這麼年輕。痛苦的嗚咽聲讓樓道籠罩了痛苦,他的嗚咽不只代表他,也代表了其他人,這裡的人,都有可能成為耶穌的復仇物件。
重生的耶穌究竟是誰?如果是沈華文,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就算姑姑對不起他,沈樂總歸是他的兒子,沒理由成為他的復仇目標,除非沈樂不是沈華文的兒子,吳媚蘭不是曾譏諷沈樂長得不像沈華文。沈樂如果不是沈華文的兒子,那會是誰的兒子,難道是姑姑與沈華起的兒子,葉婉目光射向沈華起,他滿臉煩躁與不安,一直以旁觀者看戲的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是戲裡的一個角色,於是措手不及。
看著蹲在地上沮喪哀吟的人,張伯出來替沈樂說話,說他還小,害怕是自然的事。還安慰沈樂,不用害怕,和大家處在一起,就不會有事的。說完,他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人,讓沈樂振作一些,有點他父親的氣魄。
沈樂總算停止了哀吟,只是還垂著頭,像即將被推出午門斬首的死囚。高平膺依然要求張媽把門上的“死”字清洗掉,的確這個“死”字出現在門上,很令人毛骨悚然。“死”字與耶穌詩是怎麼出現的,這個謎現在要靠四樓的三間房來解開,只有三間房裡躲藏了人,才能解釋大家在樓下時,樓上發生的怪事。
沒有鑰匙,又沒有鐵製的重工具,四樓的三間房不好開啟。高平膺用他警察特殊的技能,用別針在第一間房的鎖孔里弄了幾下,然後用力踹開門。
房間簡單得令人吃驚,只有門,沒有窗,房裡只有一件傢俱,就是當中那面牆壁前的一張白色桌子。桌上靠牆擺放著一個黑邊相框,相框裡面是一張中老年男人的照片,相框底部有一行白底黑字,“亡夫沈華文享年五十三歲”。桌上週圍擺了小花籃,相框前面還放著一個十字架和一本《聖經》。桌子上面的牆壁上,貼著一張耶穌拿十字架的圖畫,這間房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的西式祭堂。
照片中的男人,目光兇狠,鷹鉤鼻,蒼老的臉容連皺紋都刻著奸邪。陰狠的臉龐與沈丹和沈華起多少都有幾分相似,唯獨與沈樂沒有相像。他們真不像是父子,葉婉看看照片,又看看沈樂,他也盯著照片,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也許也在為自己的身份疑惑。
房間簡單得沒有可值得檢視的地方,房間裡面的三面牆也是實體的。從高平膺檢視房間的神態,說明他有困惑與不解,可又找不到懷疑的理由。如果說有問題,就是房間沒有窗,詢問張伯與張媽,他們表示十年前就沒有窗,三間房都沒有窗。葉彩霞大概就是看上它們的封閉性,才想到用來做祭堂吧。
高平膺用相同的辦法開啟第二間房,這間房與第一間房的擺設幾乎一樣,除了照片的不同。相框裡是一張少女的照片,照片是舊時的黑白照,只有五寸,放在十幾寸的相框裡,顯得微不足道。少女的年齡大概十六歲左右,頭髮分左右編扎著,樸實甜美的笑容,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相框下邊沒有寫字的白紙條,所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沒想到,她會為她設祭堂。”張伯看著相框裡的照片,低聲自語了一句。
“怎麼,你認識她?”耳尖的高平膺馬上問張伯。
“不,不認識。”張伯回過神解釋,“我只是好奇沈太太,在家裡安排別人的祭堂。”
張伯的解釋,讓高平膺的臉色微微起了變化。他的目光還是停在張伯臉上,在審查什麼。這種目光讓張伯很不自在,他鼓動大家去第三間房,一邊說一邊走出房間。他的離開,也帶動其他人陸續離開,房裡最後只剩餘高平膺和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