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她發現秘道之門的凌晨,她在他們夫妻的門邊聽到的說話聲,張媽當時究竟為什麼“啊”一聲。難道是張伯跟她說了十年前的事,張媽意識到吳森嚴的死跟張伯有關,才驚叫?
“29號的凌晨,我在你們房門邊聽到有哭泣聲,你在哭什麼,張伯又和你說了什麼,後來,你又為什麼‘啊’地叫了一聲?”葉婉問張媽。
“葉小姐,你可沒有把這個線索告訴我。”她的後面傳來高平膺的埋怨。
“這也算線索嗎?”葉婉心虛地自辯後又催張媽,“你為什麼不回答?”
張媽死灰一般的表情像凝固的水泥,她依然不回答也不理會葉婉。張伯再次替妻子出面,說了那個凌晨的事。張媽是為沈樂的死哭泣,他安慰了幾句,然後告訴她,他要到地下與沈華起商量如何對沈丹他們,要替沈樂報仇。張媽因為緊張,才“啊”了一聲。
“恐怕不是這樣吧。”高平膺嚴厲地拆穿張伯,“張媽為沈樂的死哭泣不假,你安慰她也不假,你告訴她要到地下與沈華起會合也有可能,但張媽不會因此就緊張地叫。當你告訴她要到地下去,她一定很好奇,會問你是怎麼知道地下秘道的。看在張媽同心協力幫你殺葉國強的分上,你跟她說了十年前的事,於是,張媽受驚而叫。”
張伯沉下臉默然了,高平膺從他臉上得到確認後,繼續說:“張媽一定勸你不要到地下去,她知道你一下去,就把你罪惡的身份暴露無遺,而她極力隱藏的秘密,正與十年前的事有關。可你還是到地下去了,當張媽得知後,就在樓梯口痛哭怨叨,讓人感覺好像是因為你的拋棄。現在回想起來,我才明白她痛哭怨叨的用意,不是在怨恨張伯,而是哭訴給某個人聽,希望對方能原諒張伯。她命不好,嫁了兩回也沒嫁到好丈夫,與張伯好壞也生活了十幾年,連女兒都有了,不可能說分開就分開。”
她哭訴給誰聽呢?葉婉也回想張媽在樓梯口的怨叨,當時的情景,給人的感覺就是張媽因為張伯拋下她而痛哭。那時候,餘健還在,她是哭訴給餘健聽嗎?讓他放過張伯。難道張媽的前夫是餘傳虎,餘健是張媽的兒子?不,葉婉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為張媽在四樓密室裡看到餘健的屍體時,可不是一個母親的表現。
“在封閉的環境裡,我對各位的過去一無所知,對各位的身份也無可奈何。一切都只能憑線索來推斷,而且為了自身的安全,還不能打草驚蛇。”高平膺苦笑一聲,“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某個人的存在,這個人出現在住宅裡,真的僅僅只是巧合嗎?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可又找不出有關這個人的蛛絲馬跡。張媽的暴露,讓我分析透徹了這個人。張媽要隱藏的秘密,是她要保護一個人的身份,而這個人,正是她在樓梯口哭訴的物件,是不是?”
張媽垂下頭將臉埋在雙手裡,她已經招架不住高平膺的推斷,即使她不說一個字,高平膺都可以把她隱藏的秘密全盤說出。高平膺也不期望張媽回答,他慢慢將目光移到何俑身上,向大家宣佈,張媽要保護的人,就是何醫生何俑。
高平膺把張媽與何俑拉在一起,讓葉婉和沈華起驚得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可是從來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張伯漠然的表情,說明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何俑,他還是那麼平靜,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至於沈丹,她雜亂不正常的表情不能說明什麼。
“你前夫姓何,何俑正是你和前夫生的兒子。你在樓梯口的一番哭訴,就是哭給何俑聽的,你以為何俑來這裡,是為吳森嚴的事。”高平膺再次向張媽展開攻勢,“你和張伯那麼放心地將葉國強關在二樓,是因為那裡非常可靠。你們的地盤裡雖然有一個外人,可他相當於是你們的人。試想,葉國強在二樓被關了好幾天,多少會有一些響動,像何俑這樣精明細心的人,不可能沒有察覺,他一直在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