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嚇人!”韋小寶道:“你握嚇壞了他麼?”阿珂道:“好端端的幹什麼嚇人?”韋小寶招招手道:“你過來看。”阿珂道:“我不看。”嘴裡這樣說,還是好奇心起,慢慢走近,低眼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尖聲叫了出來,只見兩名喇嘛臉上肌肉、鼻子、嘴唇都已爛去,只剩下滿臉白骨,四個窟窿,但頭髮、耳朵和項頸以下的肌肉卻尚未爛去。世上自有生人以來,只怕從未有過如此兩張可怖的臉孔。阿珂一陣暈眩,向後便倒。韋小寶忙伸手扶住,叫道:“別怕,別怕!”阿珂又是一陣尖叫,逃回了山洞,喘氣道:“師父,師父,他……他把兩個喇嘛弄成了……弄成了妖怪。”白衣尼緩緩站起,阿珂扶著她走到兩名喇嘛身旁,自己卻閉住眼不敢再看。白衣尼見到這兩個白骨骷髏,不禁打一個突,再見到遠處又有三名喇嘛的屍體,不禁長嘆,抬起頭來。此刻太陽西沉,映得半邊天色血也似的紅,心想這夕陽所照之處,千關萬山,盡屬胡虜,若要復國,不知又將殺傷多少人命,堆下多少白骨,到底該是不該?
第二十七回 滇海有人聞鬼哭 棘門此外盡兒嬉
白衣尼出神半晌,見韋小寶笑嘻嘻的走近,知他在經書上下了劇毒,嘆道:“若不是你聰明機警,今日我難免命喪敵手,那也罷了,只恐尚須受辱。只是殺人情非得已,不用這般開心。”韋小寶收起笑臉,應了聲:“是。”白衣尼又道:“這等陰毒狠辣法子,非名門正派弟子所當為,危急之際用以對付奸人,事出無奈,今後可不得胡亂使用。”韋小寶又答應了,說道:“這些法子我今日都是第一次使。實在我武功也太差勁,不能跟他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否則男子漢大丈夫,贏要贏得漂亮,豈能便這等胡鬧手段?”白衣尼向他凝視半晌,問道:“你在少林寺,清涼寺這許多時間,難道寺中高僧師父,沒傳你武功麼?”韋小寶道:“功夫是學了一些的,可惜晚輩學而不得其法,只學了些招式皮毛,卻沒練內功。”白衣尼向阿珂瞧了一眼,問道:“那為什麼?”韋小寶道:“來不及練。”白衣尼道:“什麼來不及?”韋小寶道:“阿珂姑娘因為弟子昌犯了她,要殺我,時候緊迫,只好胡亂學幾招防身保命。”白衣尼點點頭,道:“剛才你跟那些喇嘛說話,不住口的叫我師父,那是什麼意思?”韋小寶臉上一紅。阿珂搶著道:“師父,他心中存著壞主意,想拜你為師。”白衣尼微微一笑,道:“想拜我為師,也不算什麼壞主意啊。”阿珂急道:“不是的。”她知道韋小寶拜白衣尼為師,真意只不過想整日纏著自己而已,但這話卻說不出口。白衣尼向韋小寶道:“你叫我師父,也不能讓你白叫了。”韋小寶大喜,當即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八個晌頭,大聲叫道:“師父,。”白衣尼微微一笑,道:“你入我門後,可得守規矩,不能胡鬧。”韋小寶道:“是。弟子只對壞人胡鬧,對好人是一向規規矩矩的。”阿珂向他扮個鬼臉,伸了伸舌頭,心中說不出的氣惱:“這小惡人拜了師父為師,從此再也不能殺他,老是纏在我身旁,趕不開,踢不走,當真頭痛之極了。”白衣尼先前受六名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