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緩緩地抽出一把彎刀,移步至床榻,撂起床幔,沒有遲疑,舉刀向床上的人揮去。
手起刀落,卻一絲聲響也沒有。
大驚失色之餘,猛然掀開被子,下面卻是枕頭,知道中計,正想撤退,不料——
一把碧綠的玉笛擱上了自己的脖子,一柄鋒利的劍也同時抵上了自己的背心——。
“離秋苑,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門被推開,門外赫然站著穆王爺和穆秋時。
手中的彎刀落地,蒙著黑布的臉直直地看著面前的花醉雨,“你知道我今晚要來?”
“今晚不來,等明日讓穆秋時承襲了爵位,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是嗎?” 手中的力道減輕了幾分,花醉雨緊盯著來人的眼睛,慢慢地開口道。
“所以你佈局來抓我?”黑布下的面龐在微微抽搐。
答非所問,花醉雨沒有理會蒙面人的問題,“當年無間盟內反,毒王被誅,兩名愛徒一死一傷……”
停頓了一下,“死了的叫雲楊,至於那名受傷之後不知所蹤的——”
她的手,忽然伸出,揭下來人臉上的黑布——
“就是你吧——雲柳!”
黑布連著頭巾被齊齊地拽下,一頭長髮垂落,讓在場的眾人看清了面容。
身後的長劍“咣哐”一聲落地,穆冬時詫異地看著轉過頭面向他的人,難以置信地出聲——
“娘!”
怎麼會?他孃親怎麼會是害大哥的兇手呢,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弄錯了啊……
他上前一步,撥開花醉雨的玉笛,擋在柳雲孃的身前,用盡了全力對眾人嘶喊:“不可能,我娘怎麼會是什麼毒王的徒弟?她是柳雲娘,不是雲柳!”
“她是!”收回被穆冬時撥開的玉笛,花醉雨看著穆冬時發紅的眼睛,“昔日的雲柳,就是此刻的柳雲娘!”
“不可能,不可能……”穆冬時揮舞著雙手,不肯接受花醉雨的說辭,“我娘她根本就不會武功!”
“你怎知她不會?那日如意撞在她身上都被反彈到地上,一直體弱多病的她卻絲毫無事。除了她有內功之外,還有什麼解釋?”花醉雨向穆冬時逼近了一步,“更何況,毒王最出名的並非武功,而是用毒。”
“呵呵……”穆冬時身後的柳雲娘忽然笑起來,她拉開身前的穆冬時,走到花醉雨面前站定,面容不似以往的病倦,表情也不再畏縮,“花醉雨,你很聰明。”
“娘——”穆冬時錯愕地叫著她,她的這句話,無疑是預設了花醉雨的話。
“居然是你!”穆王爺許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不敢相信被自己呼來喝去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就是毒王的徒弟。
“是我。”柳雲娘朝門口的穆王爺看去,眼神中有怨、有恨,還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王爺你一定很意外吧?”
“二孃你——”穆秋時一時也接受不了,那個一向逆來順受,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二孃居然就是下毒害他之人,於情於理,他都無法接受。
“醉雨,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目光投向花醉雨,希望她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醉雨只說了今晚下毒害他的人要來,他沒有想到會將二孃牽扯進來。
“我只怕先與你說了,依你老好人的脾氣,八成會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花醉雨輕輕地嘆息一聲,“秋時,養虎為患,你可曾聽說?你逃得過鬼門關一次,並不代表還有第二次。”
他可以忍受委屈,但是她不能,她不能放任自己的丈夫生活在危險之中。提心吊膽的日子,她過不來。
“花醉雨,你是如何知道的?”柳雲娘咬緊了下唇,冷冷地問她。
“自從不了診斷出秋時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