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桂、惠兩州交界處,這裡是一個名喚月河村的小村子,小三的父親是村裡的郎中,家學淵源,多少懂得一些療傷祛毒之法。
聊了幾句,兩人漸漸熟絡,李無憂口水神功了得,對付這個垂髫童子更是不費吹灰之力,很快便騙得小三將祖宗十八代的臭事都一一交代了出來,末了更是從家裡拿來清水和食物。
用過食物,李無憂讓小三將他拖到村外,在一處隱秘山洞中安頓下來。
翌日有獵戶入林捕獵,見此地憑空多了一個人形深坑,百思不解,後有巫祝說其夜觀天象,有神人乘流星降凡,不慎墜入大地所致,全村譁然,此後日夜供奉,香火不斷。有久婚不孕愚婦乘夜無人之時以手撫那人形陽根部位,次日即得孕,鄉人爭相模仿,據稱靈驗異常……
李無憂本身醫術已是不凡,這些日子來,戎馬倥傯之餘,更是有空就研究紅袖給他的《巫醫奇術》,對醫術的造詣更是突飛猛進,當即叫小三和眾童子幫他採些草藥,慢慢平復傷勢。
村人有聽孩子說及這忽然冒出來的怪人,來探時發現這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說話語無倫次,多當是個傻子,看了兩次,除有善良寡婦時而來接濟他一下食物外,就再不管他,由他和孩子們胡鬧。
如此在小三的悉心照料之下,李無憂的外傷漸漸好了,腿骨和胸口的骨節也開始癒合,漸能坐起。
每日吃些粗米素菜,李無憂嘴裡很快淡出鳥來,便叫小三去偷些雞鴨來烤,後者本對他百依百順,卻獨獨於此猛搖其頭,堅持不肯。李無憂無奈,只得教他一些捕捉鳥獸之技,不想次日這小子就抓了一隻野兔回來。李無憂大喜,當即又教了他烤兔之法,後者初試身手,居然搞得似模似樣,李無憂歡喜之餘,更是傳了他一些醫理,後者聰明絕頂,均是觸一通十。李無憂讚歎不已,閒來無事,又傳了他一套休習內力之法,後者初時難窺門徑,但入門之後,卻是一日千里,激烈猛進。
時光荏苒,如此過來一段時間,小三內力竟已能運轉小周天,而李無憂自己,內外傷俱已全好,卻更加肯定自己內力確然已被照影神功化了個乾淨。此時他重新修煉內功,只是體內斷裂經雖有佛玉汁接續,但卻通而不暢,他雖早已練成萬氣歸元,全身經脈穴位皆可直接吸收天地之氣化為己用,但此時任督二脈和奇經八脈皆已堵塞難通,那吸來的微弱的天地之氣只有極少一部分流進丹田化為元氣,想是照影神功的後遺症所致。
經脈和丹田兩相連累,李無憂已與常人毫無兩樣,好在他自幼飽經憂患,近年來更是歷經大難,心頭雖然悲苦,倒也不至於呼天搶地號啕大哭。
月河村地處偏僻,與外界訊息難通,李無憂透過小三等人向村人打聽前線戰事,只是徒勞無功,這日屈指一算,到此已是整整四十天,心知此時若再不離開,多半會被楚國霄泉的人找到,但想到去處,頓覺茫然,何去何從呢?
楚國是不能去了。蕭國人視自己如洪水猛獸,而且現在蕭國又被三國聯軍佔據,兵荒馬亂的,自己身無功力,實在是危險之極,也是不能去。陳和西琦都與楚國結盟,這兩國也是不能久呆,看來可去的就只有渡過天河,去那魚米之鄉的天鷹或者藝術之都的平羅了。
當夜便留了一封書信給小三,乘著月色悄然離開破窯。
月河夾在密林之間,月色下,彷彿是一條玉帶自黑林裡穿過。李無憂功力雖失,不知為何天眼卻尚在,漆黑的夜裡,看任何事物也依舊是清晰無比。很快穿過鄰近村子的密林,來到了月河畔。
正要過橋,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到河畔當日落地時那個人形深坑上,想起自己被黃老閹人從半空扔下來的情形,心頭卻是一顫:李無憂啊李無憂,人在亂世,若無本事,在哪裡都是任人魚肉,平羅和天鷹雖好,卻也非久戀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