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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渺江流,寂寂雕弓,時時悵舊波。”這半闋詞傳為蘇慕白掛冠後所作,新月下,太虛子吟嘯之音頗低,但和著月河裡的流水聲,岸上秋風過草聲,自有一番說不出的蒼涼刻骨,李無憂本非真的已對萬事淡泊,聞之悵然若失。

太虛子乘熱打鐵道:“蘇前輩雖是楚國人,卻甚得我玄宗門敬仰。你是他徒弟,想必也明白他畢生之志,非在大荒,乃是徹底平復古蘭,讓後世子孫能不處強敵威脅之下,永世平平安安。你是他的傳人,怎可稍受打擊便意志消沉?‘渺渺江流,寂寂雕弓,時時悵舊波’,那種滋味,可並不好受。”

李無憂笑了笑。太虛子也許是個很好的說客,可惜他依舊搞錯了件事,自己並不是蘇慕白的徒弟。但這個問題卻不能說,是以他只是道:“哀莫大於心死,晚輩對這些居上位者的人心已看得很透,這天下姓陳還是姓楚,和我已再無關係!”

“是麼?”太虛子狡猾一笑,“你一手所創的無憂軍如何了?雲州是不是已經破了?你那幾位紅顏知己又如何了?這些你都不想知道嗎?”

李無憂默然半晌,終於道:“無憂軍是生是死,都已非我所能掌握,雲州破與不破,也和我無關。只是她們的下落,前輩若是知道,還請賜告!”

太虛子嘆了一聲,道:“果然是個情種!不過無憂,非是我現實,想秋兒是我玄宗最傑出的弟子之一,你若無一個顯赫的地位,叫我如何將她許你?”

李無憂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年,聞言頓時一窒。玄宗門非但在江湖上尊崇之極,在陳國朝廷也是地位顯赫的,門下弟子婚嫁的都必然是與之有對等身份的人,不是在江湖上名動一方的豪傑,就是各國政要,李無憂若是甘於寂寞,去隱居避世,即便太虛子肯成全他們,玄宗門中長老們也未必肯答應。其實這樣的情形,還可以推到小蘭的身上,慕容軒怕也是知道靖王這個楚國太子要對付自己,才改變初衷要將小蘭嫁與靖王。想到小蘭,他忽然發現,小蘭和秋兒很多地方竟是驚人的相似,一般天真率直的性格,一樣顯赫的出身,都是對自己一見鍾情,最後卻註定要離自己而去……

正自傷神,卻聽太虛子又道:“秋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也固執。我將她抓回來,固然是受了三皇子所託,但卻也是希望能讓她和你徹底的了斷——一個男人有多個女人,自可說是風流,只是對那些女人而言,卻未必是件幸事。唉……她卻以死相逼,我無法,才帶她出來找你!這短短一月間,我們從秦州一直找到了航州,又從航州找到了這裡,她可是吃夠了苦。”

聽到航州兩字,李無憂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天下最危險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宗追蹤之術冠絕天下,但人海茫茫,漫無頭緒,他們先從航州找起,乃是有大智慧的人的明智選擇。

太虛子見他不語,只道已經動心,當即又道:“大丈夫處世,斗的並非匹夫之勇。你今日功力雖失,但頭腦卻在,自可恃之縱橫天下,何必於枝末耿耿於懷?再說了,我觀你氣色,有經脈堵塞之兆,若能打通經脈,恢復功力未必無期。”

聽到最後一句話,李無憂心頭頓時一動,正色道:“前輩願意助我打通經脈?”這話問得雖然簡單,但其言下之意卻有深意。打傷李無憂的是謝驚鴻的弟子,打通李無憂的經脈,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就是與天下第一高手謝驚鴻為敵,另一方面,李無憂殺了靖王,助他則是與楚國為敵,將來陳楚交兵,若陳國兵敗,楚國大軍壓境,難保陳國朝廷和玄宗門不會迫於壓力,捨車保帥,作出犧牲太虛子而換取楚國退兵等等權宜之計。

太虛子卻不說話,探手抓起李無憂的雙手,一寒一熱兩道真氣便注了進來,後者暗自搖頭苦笑:“怎麼和大哥一個脾氣!”

奇的是太虛子那兩道真氣在李無憂體內流動卻通暢異常,渾無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