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斬殺藍破天於天河,陰雲方散。但那百萬軍士的屍體此時已然全數屍變,屍毒滲入地脈,與血玉石發生作用後毒性激增,連南方丈山在內的玉門關外三百里,毒氣縱橫,寸草不生,人獸絕跡。那無名老僧帶領劫後餘生的禪林三千八百高僧做法九日夜,以無上佛法佈下結界,這才阻隔了毒氣向北方丈山蔓延,饒是如此,北方丈山鄰近玉門關的十里之地也已然為毒氣所侵蝕,變做一片裸山。”
他語聲緩慢平淡,但這千多年前的慘事,聽在眾人耳裡,夏夜裡,依舊是說不出的寒意逼人。
一時月華如水,人靜如雪。
半晌,王定續道:“經此一大劫,玉門關的涵義已變做包裹南方丈山在內的關外三百里毒地。事後雖有禪林寺撤走八百羅漢,說再不過問兵戈之事,但即便是舊事渺渺,狂如軒轅乘龍、陳不風這樣的絕代人傑,誰也不敢涉足玉門半步,而兩百年來河西四國動兵也多是繞道過境,至於最為我國百姓所津津樂道的“玉門天關戰役”,其實也只是發生在天關十里外罷了。”說到這裡,他陡然單膝跪倒在李無憂面前,“元帥神人,對末將又有知遇之恩,您一聲令下,上陣殺敵,馬革裹屍,末將絕不敢有絲毫猶豫!只是這玉門關實是千古凶地,今雖有陳國解毒藥膏,但那禁武經阿鼻咒卻是絕不可犯,請元帥收回成命!”
“請元帥收回成命!”除寒士倫與張龍外,眾人紛紛跪倒附和。
張龍大聲道:“去他奶奶的,你們都是懦夫嗎?”
眾將勃然色變,怒目相向。
李無憂一笑,揮手製止了眾人,道:“你們也都說了,阿鼻咒不過是千多年前的傳說,既然是傳說,以訛傳訛,是真是假,誰又能真的見過?你!你!你……還是你?”
眾將為他手指輕輕一點,均是啞口無言,心頭卻不禁腹誹:“媽的,你真會說笑,都千多年前的事,老子要見過豈不是妖怪了嗎?”
王定皺眉道:“此事於一些古書上多有記載,並非空穴來風。”
寒士倫笑道:“王將軍,說到記載,屬下倒是可以說點看法。前日猜到陳過可能兵出玉門逃走之後,區區很是想不通,既然千年來無人敢冒險透過玉門關,陳國又何以敢冒天下之大險?於是翻閱經典,發現一個有趣的事——關於阿鼻咒的傳說,記載只能追到大荒3665年,而且最早是出現在陳國的書籍中,將軍是否覺得奇怪?”
“有這種事?”眾人一片譁然。
“千真萬確!”李無憂一改嬉皮笑臉,神色凝重起來,“自收到陳國可能出兵玉門的訊息後,本帥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聽到寒先生的報告,心頭隱隱有悟,卻一直不得要領,諸位都是我軍中人傑,不知能否為本帥指點一二?”
諸將均知李無憂聰明絕頂,他都猜不出的問題,那絕不是如表面那麼簡單了,一時都露出深思神色,誰也沒出聲。
沉吟一陣,卻是朱富最先開口:“大人智慧通神,這個問題於我等雖是棘手之極,但大人怕早已然成竹在胸,大人如此作為,不過是一番啟發提攜下屬之意,我等豈能不知?只是大人啊,您之智慧深如淵海,所思所想,豈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猜度?便是偶有巧合,在座諸位大人也無一不是我無憂軍的俊傑,智慧見識也勝過區區千百倍,只是人人謙謙君子,虛懷如谷,不願先發振聾發聵之言。好在屬下深思良久,終有了一愚之得,元帥若不怪罪,末將願先拋塊磚,以期能引來在座諸位將軍的良玉。”
這番話謙卑異常,面面俱圓,眾人明知朱富在拍自己馬屁,卻無一不覺得舒服之極,紛紛點頭。
李無憂奇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想幾日不見,你這廝非但拍馬屁的功夫大進,連學問也是見長啊!不知是哪位師父的功勞啊?隨風?江月?要不就是趙虎?”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