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宗:“……”
四分之一炷香後。
鬱悶了良久的張承宗捋了一下花白的鬍鬚,無奈地解釋道:“唉,怪只怪這件事傳得太快,現在整個大荒都知道了雷神李無憂的大名,老夫本想冒欺君大罪幫你掩蓋,卻不想聽到傳聞的耿太師已將此事奏了上去。”
李無憂心道:“老子信你才怪!不是你將事情奏上去的,老子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這樣想時,他將遊離在大廳外美婢們酥胸上的目光收了回來,隨口道:“你欠老耿多少錢?”
“十萬兩。”張承宗隨口應道,不過話一出口,立知不妥,忙乾笑掩飾,“嘿!無憂你別誤會,事實上我真沒半點陷害他的意思。”
越描越黑。
“不用說了!事實的真相,我想我已經全明白了!”李無憂冷冷說道,“我再也不能和你這樣無恥卑鄙之徒為伍,現在就要離開此地,至於皇上那裡,你就說老子重傷不治,已經嗚呼哀哉了。”說時作勢欲走。
“有事好商量嘛!”張承宗一把將他拉了回來,勸道,“名動天下,成為受萬人景仰的英雄,高官厚祿,從此享受榮華富貴,這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是不該拒絕的,莫非你……”
李無憂當然不會中了他的激將法,不過他也當然不會真的走,立即借坡下驢地停下腳步,嘆道:“元帥你有所不知啊!小子並非不想名揚天下,不過家師曾常常教訓晚輩,當名氣與實力不成正比的時候,危險就已不遠。晚輩自知法力淺薄,絕對不足與大荒三仙等前輩齊名,是以並不以為這樣的名揚天下有何可取。同樣的道理,高官厚祿,能者居之,晚輩才疏學淺,若是竊居高位,怕於理不合,從而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晚輩還是隱居退隱的好。”這番看來開誠佈公的話其實半真半假,他之所以不願意當什麼神電候的理由當然不差,但他也深知“與大荒三仙齊名”意味著自己已經無可奈何地被捲入了政治漩渦,一時是絕對無法脫身的,現在這樣說,不過以退為進,想多為自己爭取一些保命的資本。
張承宗假模假樣地讚道:“人貴自知。無憂你能有自知之明,更兼謙遜有禮,當真不易。許多沙場老將,江湖名俠,就是因為沒有自知之明,而死得不明不白。不過,無憂,時勢造英雄,你能得到今日的機會,未嘗不是上天對你的眷顧。以你的蓋世文才,絕世法術,難道會怕面臨的挑戰?”這番話先捧後激,連送了好幾頂高帽子,但絕口不提幫助,卻想空手套白狼,無糧差餓兵。
李無憂早已對這老狐狸有極深的戒心,當然不會中計:“元帥金石良言,振聾發聵,寥寥數語,已讓晚輩受益匪淺。不過晚輩閒雲野鶴慣了,不想受塵世羈縻,只想陪著心愛之人逍遙暢遊天下。上京一事,請元帥向陛下奏明。晚輩這就告辭。”高帽子還給了送帽子的人,卻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屹然不動。
“懦夫!”張承宗忍不住拍案而起,大聲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李無憂,難道你連一個馬伕(匹夫)也是不如嗎?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敵寇侵我國土,殺我百姓?”
李無憂看老狐狸裝腔作勢的又罵又激,心道:“高帽子不行,就拿大帽子壓?但家國天下關老子鳥事啊?”正要說話,卻不想剛才的拍案之聲,引來了數十名侍衛闖了進來,人人抽出刀劍指向李無憂。
張承宗淡淡瞥了李無憂一眼,揮手讓眾人散去。
李無憂如何不明白這是老傢伙想以武力威脅,但李無憂是何許人也?他心頭大罵,卻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道:“前輩教訓得是。晚輩知錯了。”
“恩!孺子可教。”張承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無憂點頭:“知道。我明天就去找個馬伕(匹夫)單挑,把他打敗,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證明我比馬伕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