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鄭衍敘腳下一頓。
“丟了。”這顯然那不是鄭衍敘在意的重點,“我剛幫你報了個減肥訓練營。從明天開始,你得好好……”
鄭衍敘沒有想到,中途打斷他的,是這個女人突然的火山爆發——
“我減不減肥關你p事?再說了,我幹嘛要減肥?我這樣不好嗎?愛吃吃,愛喝喝,這就是我袁滿!我犯得著要為了你們的眼光改變自己麼?”
鄭衍敘一愣,正要開口說話,這女人的嘴卻如機關槍,指哪兒打哪兒,絲毫不給他說話的餘地:“我又沒讓你接受這樣的我,你大可以接受得了就接受,接受不了就滾蛋啊!”
她說完,調頭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鄭衍敘莫名其妙被噴,至今還是一頭霧水,可他已見她那般決絕的背影,頓時全身都被一種幾乎是恐慌的情緒籠罩——
滿世界都找不到一個人的滋味,他不想再親歷第二次——鄭衍敘被這個念頭攫住,完全沒有工夫去注意到她一個明明“扭傷了腳”的女人,此刻怎會如此的健步如飛,已追上前去,一把拽住她的手。
她回頭,卻只是怒瞪他。那眼神,幾乎要讓鄭衍敘以為,她與他在短短几分鐘內已結下了血海深仇。鄭衍敘沉了一口氣,儘量心平氣和,不再激怒她那莫名其妙的爆破點:“你現在這麼胖,已經不是美不美的問題了,而是上升到了健不健康的高度。那個減肥訓練營你就是你之前參加過的那個,效果不是很好麼?你只是再去一次而已,完全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以及起碼的判斷能力。他怎麼知道她曾經去的是哪家減肥訓練營,他怎麼知道她在那家訓練營裡待得開不開心?這些,袁滿的腦子已再無容量去想。
“不去!”她冷冷拒絕,說完便甩脫了他的手,繼續朝玄關疾走。
可鄭衍敘更快,一個閃身就攔在了她面前,一副完全鬧不明白的樣子:“你到底怎麼了?”
“……”
“……”
眼看時間時間全要耗在了她的咬牙沉默裡,鄭衍敘又逼自己沉了一口氣——他人生中的第一、第二、以及此時的第三次服軟,統統貢獻給了他面前這個女人——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我?”他幾乎是在妥協。
她卻只是嘲諷一笑。
就在鄭衍敘以為這女人又要掙脫他的手,不管不顧地離開時,就在鄭衍敘本能地將她的手臂抓得更緊時,她竟沒有掙脫,竟還答應了:“行啊,你有本事把我原來留在你家又被你扔掉的那些東西統統找回來,我就答應你。”
“……”
“……”
***
這一天,偌大的北京城,大大小小的超市,接踵迎來了同一位古怪的客人。
這位這位客人外表看起來儀表堂堂,但腦子肯定有問題——
他需要一匹毛巾,底色必須是黃色的,左下角必須印著一個盜版小黃人,不能是正版的,必須是盜版的、四不像的。
他需要一件浴袍,胸前必須印著“你若安好,那還得了”;背後必須印著“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他還需要一把電動牙刷,機身必須是銀色配白色的,刷毛必須是紅色配白色的。
這位客人的矢志不渝終於打動了上天——從下午一路找到了晚上,終於,在某家超市即將閉店時,服務生終於透過這位客人那古怪至極的描述,想起了那個電動牙刷:“哦哦哦!我記得,可那款電動牙刷的型號已經停產了……”
“停產?”
從一個小小的電動牙刷上,鄭衍敘竟參透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失望。就是像此刻這位服務生所做的,前半句給人希望,後半句再將這希望毀滅。
鄭衍敘前腳走出超市,後腳超市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