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他是唯一的渾然天成。他依舊語調平平:“念生石?”
沉夜點點頭:“你連這個都看得出來,那上個問題,應是難不倒你。”
蒼玉道:“問得很直接。”
沉夜也不客氣:“我一貫不信你真的清心寡慾,今日看來,我是對的。子顏的事,你都知道,不過瞞著折疏一人罷了。”
“若我不瞞著,難道任憑他一時衝動鑄成大錯?”蒼玉淡淡說著,一雙墨色的瞳子籠著一層寒意,卻如尖鋒一般,看破沉夜,“你亦是不可衝動。你眼下不過一介凡人,這副肉身根本承載不了你所擁有的神力,勉力行之,非但身體日漸虛弱,更會自毀元神。”
“一不留神,便再也回不了天界。”沉夜含笑著補上一句。他何嘗不知某些後果,但他並不在意:“即使我不說,你也該知道,就算不為此事,我也未必回得了天界。”
“你是在炫耀當日偷看了自己的仙籍命書?呵,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順雲玄的意思,囚了她三百年。”蒼玉為人寡淡,從來不願解釋太多,尤其是當年以六芒陣擒得子顏。看似是雲玄的委託,實際上,更多是沉夜授意。
沉夜兩手抱懷,望天道:“三百年,還是不夠啊。”
蒼玉拈指一劃,一顆紫晶浮於兩人之間:“她在中榮國。這顆紫晶,可掩飾你的元神。”
沉夜揚手接過,挑眉道:“蒼玉,你可真有意思。明明什麼都準備好了,還與我說什麼不可衝動……不覺得多餘?”
蒼玉冷麵依舊:“多不多餘,你會不知?雖說是註定的事,若你挨不到那個時候,不覺可惜麼?”隨即轉身步入結界,“小心為上。”
紫晶於掌間流轉,沉夜周身浮動的仙澤亦逐漸散去。抬眼間,蒼玉與折疏早已不見蹤影。他並不對蒼玉的直截了當感到訝異,因為蒼玉所知的,比任何人都多,只不過說的太少,所有人當他翩然世外罷了。
事不宜遲,他必須立即前往中榮國,抬手召雲的一刻,他突然收勢:“算了,騎馬吧。”
*
天虞山界,依是玉莢花期,雲霧繚繞,桃紅紛飛。
折疏傻愣地跟在蒼玉身後,傻愣地看著掌心恢復平整,結果一頭撞上棧道石柱。
蒼玉轉身,抽過他的手,細細觀之。眼底的疑惑稍縱即逝,僅是無意道了句:“傷好得挺快。他區區凡人之姿,下力竟也如此精準,或許,是我多慮。”
折疏暗暗鬆了口氣,生怕師父問些他答不出的東西,比如傷口異常復原。他低著頭,不敢看蒼玉,剛才躲在結界後邊,偷偷將兩人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雖然有不少一知半解的地方,但他肯定的是,師姐的元神失蹤了,而沉夜將因此涉險。
心懷七分膽怯,他問道:“師父,我想問、想……”
“你想問,為何為師不親自出手,為何放任沉夜涉險?”蒼玉道出他心中疑問,但見他依然低著頭,“你對為師,竟是這般懼怕?”
“是……不是!”連折疏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自從拜入蒼玉門下,對他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關鍵是自身底子奇差無比,學什麼都比師姐慢上七八拍,故而心虛得越來越厲害。現時聽師父一說,他只好抬頭:“以師父之力,取回師姐的元神不是輕而易舉麼?”
“你未免太高看為師。”蒼玉望向天際,恰有靈鳥翔空,“就像那隻鳥,並非由為師召喚,它便心甘情願降下來。”
折疏似懂非懂:“難道夜哥可以?”
蒼玉目色清冷,低眉審視這個徒弟的大智若愚,默然應道:“為師不過局外之人,狄烈亦然。縱觀四海八荒,只有他能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一個男人喜歡看婆媳劇,我。。。。沒事了(????)?
上卷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