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有二妹三弟陪著就夠了。”尖銳的話不經意間便說出了口。
汝孃的動作頓住,她向來不爭不搶的小姐怎麼會……
“小姐,是不是誰給您氣受了?雖則夫人已經不在了,可章家有章家的規矩,斷容不下這樣的人,就是鬧到老爺那裡去您也佔理,您告訴老奴,老奴定讓那人得不著好。”
章含秋自己拿了梳子梳了梳垂下來的頭髮,不接這話茬,而是提醒忘了正事的汝娘,“要遲了。”
汝娘一拍額頭,麻利的挽了個垂掛髻,又上了幾朵顏色鮮亮的珠花,左右看了看始滿意的點頭,“小姐,可以了。”
對鏡子裡的自己淡淡點頭,章含秋起身往外走,踏出房門時才覺出冷來。
汝娘小跑著從後面追上來,一件大氅落在肩頭,下意識的攏緊了些,環目四顧,不見一人。
曾經這裡也是熱鬧的,只是不知何時起,居然如此冷清。
沉澱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彷彿突然被啟用了一般,溫柔美麗的孃親抱著她,眼裡含笑聽人回稟事情,丫鬟婆子忙而不亂的出出進進,腳步輕快,眉眼都是柔和的。
孃親是在她不足三歲時過世的,這麼些年下來她很少想起,孃親的模樣更是模糊不清,可這時候,腦子裡浮現的那張臉孔卻那般鮮明。
在今日之前,她從不曾懷疑母親過世有何貓膩,可現在,夢中經歷的一切讓她不敢肯定了,孃親……真的過世了嗎?為何在夢中她過世後魂魄無法往生時,卻親眼見著一個長相和她有八分像的婦人哭倒在她墳頭?
要說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她不信。
當時她跟在她身後回了家,那條路,她記得!
那些年她魂無所依的時候,那棟一般人輕易進不去的宅子是她常去的地方,雖然因著大門上懸掛的八卦境而無法進門,卻也足夠將她固定會去的幾個地方記下來了。
如果這個夢是要提醒她一些什麼,她一定會弄清楚!
章家在武陽城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新晉二流家族,立家不過十多年,家裡卻是處處富貴,丫鬟僕役上百。
武陽城中誰人不知章家家主章澤天極得武陽王賞識,就算那些底蘊深厚的貴族看不上他,也沒人質疑他的能力。
能以白身晉升為貴族,豈會是易與之人,他能花十多年便得到現如今的一切,誰人又能知往後的幾十年他能混至何種程度?
對有能力的人,不管是誰,有腦子的都不會上趕著去得罪。
這也間接造就了章家不管是主還是僕皆有些眼高於頂,自以為高人一頭無人敢惹。
聯想到昨日的自己怕也是那般,章含秋不由得自顧笑了起來。
——她未發現,這時候她雖還心中恍惚,卻已不似昨日般懵懂無知。
主僕兩人到時,章澤天正好走下馬車。
眼神沒有溫度的在她身上落了一瞬便移到另一雙兒女身上。
章家二小姐章俏兒嬌笑著上前行禮,笑語晏晏的道:“女兒見過爹爹,爹爹,您下次離家再回來時別讓人提前送信回家了,孃親從昨兒盼到現在,脖子都要盼長了。”
一邊的美麗婦人羞紅了臉,嗔了女兒一眼,風情萬種的福身行禮,“相公,一路辛苦了,事情辦得可還順利?”
章澤天柔和了眼神,端著架子微微點頭,“恩,回家之前我先去見了主公,主公很滿意。”
婦人大喜,眼神一瞟,彷彿這時候才看到繼女的存在,忙回身對她招手,“大姐兒快過來,離那麼遠站著做什麼,你這孩子也是,這是自己爹爹,又不是旁人,還怕生不成。”
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對話,讓章含秋驚得怔在那裡,聽得繼母的話才回過神來。
毋須多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