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了封信,將伏小姐的性情一一告知,隨後不久小叔寫給家裡的信徹底打消了她的疑慮。
若是他們都在會亭落居了,以後遠遠的處著,她的那些擔心不都是多餘的了嗎?
可夏家,卻是實打實的成了城主的親家,攀親帶故的,誰還敢說夏家以後還是純白衣?
膽子大的,著一身錦衣也不算沒規矩。
而這些,卻是秋兒給夏家帶去的。
出來前公公說要將夏家的家產分兩姐弟一分,雖然這事輪不到她說同意不同意,可心裡,她是半點意見沒有。
夏家幾代經營,家產頗豐,就算分了一分出去他們長房能分到的也不少,和錢財相比,有些錢財買不到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身份。
說不定有朝一日,她的兒子就能入仕了呢?就算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啊!
這些,才是最牢實的根基。
要是夏家早有這樣一門貴親,她那可憐的小姑子又如何會落得這般悽慘?
她自己也有女兒,小姑子的遭遇讓她無法不擔心。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願意退讓。
“老夫人……”汝娘聞訊趕來,見著多年不見的老主子頓時悲從中來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也不管此時正下著雨,雨水隨風飄落進遊廊內,她跪的那地兒正好是溼著的。
老夫人也紅了眼,忙示意隨自己前來會亭的管事婆子去將人扶起來。
那婆子當年和汝娘是姐妹,相見的喜悅在看到她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上至少五歲的容顏時化成了一聲嘆息。
當年風風火火,因為定親的男人沒了而誓死不再嫁的汝蓮如今卻在了這模樣,她尚且如此了,若是換成她陪嫁,怕是……
誰又能想到當年分別後再相見卻是如此的物是人非。
重重的拍了拍汝蓮的手,婦人將她扶到老夫人跟前。
一股風吹過,衣角飄起,身上泛起陣陣冷意,夏含秋擔心外祖母受涼,上前扶住她一邊繼續往前走邊道:“汝娘,事情已經過了,再傷心難過也於事無補,外祖母年紀大了,你別再說這些事惹她難受,這許多年未見,你去親自做幾道菜給外祖母嚐嚐,也好讓外祖母評評你這些年是否有長進。”
汝娘眼淚一抹,真就應了聲是轉身去往廚房,小姐說得對,過了的事說再多都是徒然,不過是倒苦水罷了,有什麼可說的,憑白讓大家都難受。
柯芸讚賞的看夏含秋一眼,示意郭念安去扶住老夫人另一邊,她說笑著另起了個話頭。
回了自己院子,夏含秋讓念兒先在那裡侍候著,她回房寫了封拜帖叫阿九送去城主府,並讓她等著對方的回話再返回。
陪外祖母吃了頓不午不晚的飯,又一起說了會話,正想讓外祖母去歇一歇就看到阿九進來回稟,“小姐,伏夫人親自過來了。”
夏含秋訝然,“現在?”
“是。”
“你先去侍候著,我馬上就來。”
“是。”
“外祖母,大舅母,您們看……”
老夫人臉上笑意滿滿,扶著婆子的手起身道:“看樣子對方也沒有看不起我們一介賤商,是個拎得清的,大媳婦,秋兒,你們隨我一起過去,念兒,你去忙自己的,婦人之間的事你不用摻和。”
郭念安看向姐姐。
夏含秋對他點頭,“去做功課吧,注意著點眼睛。”
“知道了,姐姐,天冷,你披個披風再出門。”
夏含秋不是愚笨之人,到了這會哪還會看不出來念兒對外祖一家除了小舅外並無特別親近之意,親近小舅的緣由她知道,不外乎是因為在郭家出事後小舅趕過去了,並且找過他,而親近她則是因為在那種時候她收留了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