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淡看著她，眼眸不辨情緒，“你說。”

薄緋一咬牙，脫口而出，“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這些了，但是，現在我在意。所以，一定要跟你說明白。其實......其實......”

他看著她，“其實什麼？”

“其實.....”她低垂下了眉眼，“我至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男人。”

她知道，上次跟他說糖糖身份的時候，提到過這一句，但是，她擔心，他沒有仔細往心裡聽。

現在，她就怕他誤會，她曾經和南宮如雪也發生過那種關係。

赫連北麟的眼瞳，沒有任何波動，他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她。

薄緋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問道：“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聽見了。”男人這才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她嗓子眼裡，有些發堵的感覺，“嗯，我只和你.....和你發生過一次.....關.....系。南宮如雪，他....我和他絕對沒有過，你要相信我，我.....我發誓！”

她不敢說，這一年多來，南宮如雪親過她的臉頰。

赫連北麟還是平靜極了，片刻，緩緩道：“我知道了。”

只淡淡四個字，而沒有任何表示，讓薄緋心裡有些發怯，她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睡覺吧。”男人再次開口。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便道：“好，睡覺。”

赫連北麟伸出手臂，將壁燈關了。

室內，一片漆黑。

黑暗，遮住了薄緋眼中無盡的失落和難過。她暗暗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多想，睡覺吧，睡覺，反正，她往後的餘生，都會祈求他的原諒。

不知道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黑暗中的男人，卻是一直睜著眼睛。

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

即使，看不到她的臉，他也一直盯著她的位置看。

赫連北麟的眼角，落下晶瑩的液體。

黑夜，沒有人會發現他的眼淚。

他的情情。

他的情情。

他的情情，現在就在他身邊躺著。

只要他伸出胳膊一撈，就可以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裡。

她說，她自始至終，就只屬於他一個男人。

這是多麼令他開心的一個訊息！

只可惜.....

他始終不能擁抱她。

無論何時，他和她之間，總是有著不能跨越的障礙和鴻溝。

他想，或許有一句話，真的是他和她之間的宿命。

縱使情深，奈何緣淺。

什麼都留不住，唯一能留下的，便是刻在骨子裡的薄情。

*

而此刻的莫城，因為時差的關係，還沒有到深夜，不過是晚上9點多罷了。

至尊病房裡。

薄久，琴若，以及胖胖的秘書，三個人守著，每個人的臉色，皆是凝重而擔憂。

今天的南宮如雪，要將面部的紗布給拆掉了。

“大人，一會拆紗布，可能臉部的肌肉和面板，還會有一點疼，你能忍耐一下嗎？”主刀醫生低聲問道。

男人正襟危坐在床邊，俊美的臉，面無表情。

但他的臉，也僅限於右側，還完好無缺。

他知道，他的左臉，應該是毀了。

“隨便拆，我無所謂。”

聽到這話，薄久深深擰眉，“南宮，別這麼不在乎。畢竟，是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