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是古董玩物的陳列架,亦不能倖免。
赫連沉梟血紅著眸子,渾身全是山崩海嘯的陰鷙戾氣,他發了瘋,發了狂一般,開始砸書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
為什麼,她會突然得上這種稀奇古怪的病?
君子諾不想連累這些醫生,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醫生們忙撤了。
疼是什麼?
痛是什麼?
赫連沉梟已經不知道了。
他以前,還會有這種感覺。
但現在,比麻木更可怕的是,心如死灰,無能為力。
君子諾不敢勸他,就站在一邊,心焦地盯著。
赫連沉梟砸爛了房間裡所有的東西。
直到,翻找到那副重新被裝裱過的素描畫。
那是她和他共同完成的畫作。
他橫抱著她的樣子。
男人單手抱著透明畫框,另一隻大掌,粗糲指腹,小心翼翼地,無比虔誠地,懷有希望地,撫摸過畫的一寸一寸.....
許久。
他終於,低低笑了。
將畫框,放在了暗格裡,儲存好。
緊接著,狠戾的雙拳,狠狠往堅固的牆壁上砸去.....
一下,一下。
君子諾眼眶酸澀地發疼,想過來,卻最終放棄了。
現在,誰都攔不住他!
赫連沉梟兩隻手背上的四個骨節,被生生砸出了裂縫,鮮血淋漓。
但他,毫無感覺。
疼痛的神經,早已全部斷裂。
“二爺,夫人一直在找你,找不到你,她很著急,我怕她再哭.....二爺,你的手.....”
景行從外面趕來,驚恐訝異地看著猶如地獄死神的赫連沉梟。
他還並不知道,醫生的檢查結果。
“二爺,發生了....什麼?”
赫連沉梟聽到她在找他,紫色眼瞳慢慢轉了轉,步履沉重地往外走.....
“子諾,把全世界最好的醫生,都給我叫來!!不管花費什麼代價,我一定會治好她!如果,她死了,你們都給她陪葬!”
......
樓下的休閒區域。
容薏蹲在毛毯上,急了,緊緊攥著兩個小拳頭:“酷酷呢,酷酷在哪?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
是不是,他又出事了?
她知道,酷酷真的死了。
但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那個男人,就是她的酷酷。
赫連沉梟蹲下,將她小身子緊緊攬在懷裡,安撫性地拍她的背.....
他不能說話。
“酷酷!”
容薏差點哭出來,緊緊回抱住男人。
“我以為,你又離開我了,我不要你離開我。”
容震和陳姨在一邊,替赫連沉梟傳話。
“女兒,你放心,酷酷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對啊,薏薏,誰都可能離開你,只有他,不可能。”
容薏伸出小手,胡亂地摸索上男人的臉,聲音盡是哭腔:“酷酷,我答應你,不會任性,不會再讓你幫我做這個做那個,我會聽話,長大了嫁給你,但你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赫連沉梟深深抱住她,想將她刻進骨子裡。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跟了他,只有痛苦!
“酷酷,你流血了嗎?我聞到了血腥味。”
容薏嗅著鼻子,猛然攥住男人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