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掌,先貼著她的左腳,暖著。
然後,是她的右腳。
今天一天,她都不穿拖鞋。
明明開著地暖,她怎麼還涼成這樣?
赫連沉梟繃著唇,進了浴室,依舊擰溫毛巾出來,為她擦拭.....
他又看到,她小腹上,那個月牙形的傷疤型胎記了。
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印記?
幫她清理乾淨,抱著她睡。
心,鮮血猶然滴淌。
他不想,她忘記他。
但如果忘記他,她可以不再痛苦,他或許,也能接受。
半夜。
容薏醒了。
她依舊從男人懷裡爬起來,抱著被她扔到犄角旮旯裡的皮卡丘“寶寶”,自言自語。
“寶寶,媽媽好像睡了一天?對不起,你是不是餓了?”
“寶寶,媽媽的胸部很脹,你再不喝,媽媽真的會疼的.....”
“寶寶,我知道你怪媽媽沒保護好你,媽媽知道錯了,拜託你,喝一口好不好?”
抱枕,忽然被抽走。
赫連沉梟按著女人的肩頭,“容薏,你看著我!”
她在夜晚,又恢復了記憶?
容薏木訥地看他,半晌,咕噥著:“赫連....沉梟?”
“是,是我!”
“哦,怎麼了?”
男人赤紅的眼眸裡,是悲慟,是無奈,是不知所措,“容薏,你相信我,這些,都會過去,一定會過去!”
“真的嗎?”女人低低地問。
“是,我要你相信我!”
時間,靜止。
空氣,冷凝。
容薏的眼淚連綿不絕,像出閘的洪水一般洶湧,卻又無聲無息。
“不是我相信你,寶寶就會死而復生的。他死了,真的死了。”
赫連沉梟緊緊將女人桎梏在懷,眼底的紅血絲盡數撕裂,“老婆,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嗯?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不會流淚?”
只要她不再疼,不再哭,他做什麼,都可以。
“我們,都無能為力。”
“我們可以!”
容薏久久盯著男人,似是在思考什麼。
但終是,什麼都沒再說。
*
三日後。
赫連沉梟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
容薏,真的在慢慢忘掉他。
白天,她什麼都不記得,儼然一個孤獨自閉的小孩子。
晚上,她依舊會流淚,會自責,但卻漸漸地,不認得他了。
這讓他,驚慌失措。
心裡疼,卻又告訴自己,只要她不疼了,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餐廳裡。
容薏坐在椅子上,一點點吃著飯,旁邊,是容震。
赫連沉梟就倚靠在門口,看著她。
她不讓他靠近。
“二爺,完顏律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景行的彙報。
完顏律?
赫連沉梟紫眸危險地眯起,“他還敢來?”
四個字,氣場肅迫,凌銳逼人。
容薏嚇得打了個哆嗦,湯匙掉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嚇到你了?”赫連沉梟扯唇,溫柔一笑。
容薏低下頭,不看他,但身子,往後瑟縮了下。
景行:“二爺,他就在莊園門口,說,想要見夫人!”
赫連沉梟走遠了,才道:“讓他滾蛋——”
“是,二爺。”
“等等。”
“二爺?”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