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喘著粗氣,薄唇好似更加蒼白了,胸口起伏著,深眸不再看面前的女人一眼。
錢副官為難,“司令,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雨.....”
“下大雨怎麼了?沒有車?”
歐陽朵朵勸道:“兒子,這麼晚了,你叫人送子言回去,路上多麼危險,出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
夜靳點點頭,也道:“就是,怎麼說都是一個女孩子,不是麼?”
君子言看著男人,開口問,“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
費司霆陰鬱著眉眼,“......”
他不敢看她。
她這般溫柔對待他,他怕他會不顧一切,拋下所有,將她狠狠箍在懷裡,然後帶她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他卻又很清楚,她如此溫柔,不過是因為,他給她父親捐了肝,所以可憐他,對他愧疚罷了。
“錢副官,送她走,別讓我再說下一遍。”
錢副官聽得出,男人真的徹底動怒了,他再不送走君小姐,恐怕今晚就會有人給他唱一首《涼涼》了。
“我不走!”
君子言堅定地吐出三個字,淚痕已經乾涸,她執拗著一張小臉,攥緊了拳頭,再次開口,“我不會走的!”
費司霆彷彿沒聽到她的話,“送她走。”
錢副官為難極了,看樣子,不動用武力,是無法將君小姐給弄走了。
他按下了手裡的對講機,吩咐了兩個士兵進來。
“把君小姐給帶下去,連夜送回京都,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
君子言像在樓下一樣,被再次扣住了雙臂,眼看著就要被強行帶走,她的心驀地一酸,脫口而出,“費司霆,我不要他們碰我,我要留下來,陪著你!”
男人的深瞳緊縮著。
“你聽見沒有?我說了,我不要走,費司霆,我要留下來。我要,陪著你。”
費司霆一言不發,喉結滾了滾,似是還想說什麼,但也沒有再催促士兵將女人帶走。
歐陽朵朵看著兩人的關係,好似緩和了一點,忙揮揮手,示意所有人撤退。
士兵們放開了君子言。
不一會,再次只剩下了兩個人。
君子言舒了口氣,她這是,可以留下了?
空氣靜默著,費司霆忽然便開了口,聲音再也聽不出任何起伏,“你想要留下來陪我,不過是因為,我給你父親捐了肝。你愧疚,你難受,你不想欠我的,想還給我罷了。我不需要,你走。”
君子言走近,蹲下了身子,仰頭看著男人,毫無意識地握上了他的一隻大手。
但下一瞬,便閃電般縮了回來。
他的肌膚是滾燙的熱度,而她的手太冰。
“我是愧疚,我是難受,我是不相欠你。但是,這並不是我留下來的理由。”
費司霆微怔,晦暗的深眸看著她,“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想來看看你,所以我就來了。”君子言淡淡扯著苦澀的笑,“在來這之前,我並不知道你為我爸爸捐肝的事情。相信我,我不是因為愧疚,才想要留下來,就只是......想要陪陪你。”
男人喉結滾動,幾乎是不確定的問,“你沒有騙我?”
這樣有些患得患失的他,讓君子言如此心疼,“是,我沒有騙你。我就是,單純想要陪陪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