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的時間推進得很快。幾人沉重呼吸之際,手術室的大門開啟,夏夏被推了出來。
三人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穹蒼跟在病床兩側。
夏夏還醒著,只是沒什麼精神,她眼神黯淡,面無血色,宛如一夜蒼老,連頭髮都枯黃了。
推著病床的護士說:「病人需要安靜,家屬可以探望,但請不要爭吵,也不可以刺激病人。」
穹蒼抿著唇,將剩下的話都嚥了下去。賀決雲也保持著安靜。夏父擠出一個位置,過去握住夏夏的手,哽咽:「夏夏啊,爸爸好擔心你。」
夏夏看也不看他,努力將手抽了回來。
手心空蕩的一瞬間,夏父驟然有點慌了。他看著陌生的女兒,感到手無足措。
他還是認為自己是對的,他想念曾經一家人的生活方式。他不是對女兒沒有感情,生活了二十幾年的陌生人都會有感情。只是那種感情是膚淺的,值得他傷心,不值得他拼命。
穹蒼彎下腰問:「能跟你聊聊嗎?」
夏夏記得她當時握著自己的感覺,點頭,聲音輕細道:「可以。但是隻能你一個人。」
穹蒼:「好。」
夏父還在說:「囡囡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賀決雲自覺上前,捂住他的嘴,將人拖走,並給穹蒼留個安心的手勢。
穹蒼將夏夏推進病房,關上房門。
屋裡只有他們兩個,夜燈照著,靜悄悄的,有種靜謐又安寧的感覺,好像時間流淌變得緩慢。
「警察為什麼來找我?」
夏夏的聲音也跟河溪的水流一樣,低緩悅耳,哪怕帶著沙啞,也有股淡淡的甜味。
穹蒼說:「丁陶死了。」
「他死了……」夏夏很震驚。她眼睛睜大了起來,沒有流露出悲傷的感情。她說:「不是我殺的。」
穹蒼:「我知道。」
夏夏說:「那我就沒有辦法了。我幫不了你們。」
穹蒼:「我是想順便問問你,丁希華這個人怎麼樣?」
單單是提到這個名字,夏夏的表情就明媚了起來。她笑道:「希華哥人很好的。」
穹蒼跟著放緩語氣,同閒聊一般地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夏夏不用回憶,敘述一般地將事情說了出來。雖然是輕描淡寫,可穹蒼覺得她在心裡回味過無數遍,一直藏在記憶裡最方便提取的地方。
「有人喝醉了來店裡鬧事,說我長得醜,對我動手動腳,希華哥幫我教訓了他們。他買了兩個火龍果,十二塊錢,可是他給了我五十。」夏夏淺淺笑道,「他說多的錢不要告訴我爸媽,讓我自己留著買東西。還說我頭髮散下來的樣子更好看,讓我去買個漂亮的髮夾。」
穹蒼換了個姿勢。
「他人真的很好。」夏夏重複道。
這種陷入愛情的感覺,可能就像是夏天裡飄過叢林的一陣風,捉摸不透,又舒爽沁涼,讓她記了很久。
穹蒼在心裡搖頭,問道:「你為什麼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打胎?你知道跳樓有多危險嗎?」
夏夏無聲流淚,低泣道:「希華哥對我說,他對我很失望。我第一次看他露出那麼瞧不起的眼神。我破壞了他的家庭,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有罵我。我絕對不能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要讓事情,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她想起當天去找丁希華要錢的畫面,閉上眼睛抗拒道:「我好恨我爸,他殺了我一次。」
穹蒼欲言又止,越過這個話題,問道:「你是怎麼認識丁陶的?」
她擦了擦鼻子,強行平復情緒。
「丁陶偶爾來學校,在附近逛逛,我們就遇上了。他說我長得有點像他老婆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