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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恨交織的悲喜鬧劇

快樂的時光比絕世紅顏更加易逝,新的學期接踵而至。我不情願地回到飯店,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變化。老媽他們還是整天忙碌,空閒的時候不是出去打牌就是跳舞,我依然難以做到跟她平等交流。或者說我已經從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吸取教訓,開始學會保護自己。

團部也是一直鬧哄哄的,經常能看到拖滿垃圾冒著濃煙的拖拉機從柏油路呼嘯而過,一些比我大一些的孩子從後面伺機扒車,我在心裡真誠地祝願他們摔個半死。

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有更加爆料的花邊新聞流傳於飯桌之上,大家樂此不疲地討論著別人的糗事,直到哪一天也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看球的人越來越多,戒賭多年的張老漢也拿上養老錢與對門的醉漢同流合汙,逐漸演變成一個全民*的時代,對此我相當煩感。灰塵好像總是圍繞著這個地方,空氣中充滿浮躁的分子。

最近飯店的紅白喜事特別多,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約好集體結婚還是集體送葬。

上週那個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的農業科長跟一個外地的漂亮的女人結婚了。那女人年齡很小,二十來歲,看上去很清純,做什麼時候都有點害羞的模樣。前來參加婚宴的男人們嘴巴直流口水,兇狠的眼光投向體形嚴重失衡的新郎,一副欲殺之而後快的的氣勢,臉上卻諂笑著,假惺惺地說著虛假的祝福。前來參宴的女人們看著自己男人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雖然恨鐵不成鋼,卻在人前裝作賢妻良母,一個勁地跨新娘貌若天仙傾國傾城沉魚落雁,嫉妒的神色卻怎麼都掩飾不住,看起來甚是彆扭。

那一場婚宴動靜很大,搞了大概二十多桌,來的人無論願意不願意都掏了紅包。我不明白既然是請客為什麼還要人家給錢,感覺跟一大群人在兩個人的號召下吃了一場自助差不了多少。

男人們觥籌交錯,粗獷的划拳聲不絕於耳。每個桌子上都凌亂地擺著十幾盒香菸,各個方位的煙霧好像競賽一般的繚繞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一大堆人在飯店裡野炊呢,我卻被嗆得直流眼淚。有人喝醉了到處撒酒瘋,一會兒哭得跟被閹了一樣痛苦,一會笑得像撿到一百萬一樣高興。有人把持不住當場吐酒,搞得整個房子臭氣熏天。我覺得那些人都失去了嗅覺,竟然可以強悍地撐到傍晚才依依惜別。

我迫不及待地逃離現場,噁心一陣陣地湧上心頭。我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場鬧劇,呼吸開始凝滯,鄙夷的情緒迅速蔓延。

結婚這種火爆的場面還勉強可以理解,只是一想起去年那場喪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景象,我仍然感到匪夷所思。我當時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家屬在他們的老子死了之後能夠開心無比地陪酒發煙,我不知道那些前來參宴的人面對那張遺照如何可以吃得忘乎所以。

我想這種場面應該是人人痛心疾首的,怎麼會是你來我往這般其樂融融呢?現在我終於知道,多年來的習俗支援這些無知的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家屬們能夠繼承遺產當然爽快,再說自家的酸楚別人不會了解,所以也沒必要再公共場合去表露那些悲傷的情緒。人死如燈滅,傷心也沒有用。縱使死者是他們生命中多麼重要的人,也終歸會撒手人寰。

死亡是每一個人生命最終的結果,或許一個人在世時的痛苦多於快樂,死亡也只不過是另一種歸宿,另一種別樣的解脫而已。所以我們好像並不需要在這種場面哭天喊地歇斯底里,我們無法改變生老病死的法則,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只是那些人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味地按照前人形成的模式做事。

在我看來,儼然又是一場鬧劇。

(二十二) 第一次騎過的腳踏車

第二年學習生涯的關鍵詞是枯燥,班級成員調整很大,大到我感覺周圍除了自己就沒有認識的人了,也許有一天我會變得連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