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厲害的。”陳翊之是做這行,更清楚這有多難:“像他這種野路子,就算有人帶,也至少得熬五年。”
好不容易,才真正當了工程師。
這麼艱難拿到位置,為了保護郭奇開,他輕描淡寫地就放棄了。
陸懷安翻看著這些資料,沉默了很久。
這樣的一個人,從塵埃裡爬起來,也努力在發芽。
“繼續跟。”陸懷安神色平靜,淡淡地道:“你們留一個人,在這邊盯著。”
“好的。”
陳翊之有些不明白,等人走了之後,問陸懷安:“我們不等結果了?”
“不會有結果的。”陸懷安喝了口茶,繼續翻著這些資料:“宋世恩這人犟得很,認準了的事就不會回頭,他的嘴撬不開的。”
聽了他的話,陳翊之沉默了片刻:“那其實……照這樣說法的話,郭奇開直接把這人送警察局,反而要利索得多。”
反正宋世恩會扛著,把人往裡頭一塞就是幾年,出來後這事早都過去了。
也不用兜這麼大一圈子,留下一個引人懷疑的處理辦法。
“說明他並不瞭解宋世恩,甚至不信任他,不然不會非要把他擱眼皮子底下盯著。”陸懷安手指在資料上輕輕叩了叩,皺著眉頭:“你看,宋世恩這個人,其實挺簡單的。”
人聰明,但認死理。
倔的跟頭驢一樣,覺得郭奇開於他有恩,就一頭扎進去要報恩。
光明未來就在眼前,他眼都不眨就放棄了。
“這種人啊,威逼利誘是沒有用的。”
只要郭奇開對他的恩情是真的,他們做什麼都是白費。
“可是郭奇開對他的態度,很奇怪。”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甚至不敢信任他。
陳翊之理清思路,就明白了:“所以你讓人盯著他……”
“嗯,順便查一查吧,能把郭奇開後邊的人拎出來是最好,拎不出來的話,這線索就差不多斷了。”
頂多是廢了郭奇開一個未來的左膀右臂,可惜了。
真是挺可惜的。
第二天,他們離開貴南市的時候,陳翊之都忍不住在人群裡搜尋。
沒有宋世恩。
他們回到北豐,報紙上早都已經報道出來。
陸懷安隨便拿了一份報紙看,上邊果然第一個版面就是說的這個事。
全都推給宋世恩了,還有個小角落刊登著宋世恩的道歉書,字倒是挺好,可惜沒什麼用。
隨手扔到一邊,陸懷安看向侯尚偉:“工會這邊怎麼樣了?”
“目前都還算順利。”侯尚偉頓了頓,有些遲疑:“但是武海這邊,迎來了一位大人物……”
“哦?”
又是這位大人,陸懷安一聽這訊息,眉眼都舒展:“那可太好了。”
這時候,正是1992年。
陸懷安隱約想起,有首歌就是唱的這一年來著。
他一邊處理各種檔案,一邊都忍不住哼起來:“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1992年,又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南海邊寫下詩篇……”
兩首歌串起來,還怪有意思的。
多好啊,那他們工會目前最發愁的庫存積壓問題,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這位大人物,視察後,留下了很多話。
而陸懷安綜合過後,覺得對新安集團最有利的,當屬【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抓住時機,發展自己,關鍵是發展經濟。發展才是硬道理】這句話,最為有用。
他不僅把這句話抄了下來,還特地送給了定州的領導們。
郭鳴當天晚上,就給他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