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的,孩子也不算大,夫人就是盆骨小了些,也不至於生不下來啊!&rdo;
她卻不知,尋常女子生孩子時,往往能在疼痛裡激發出不同尋常的潛力來,將孩子推。送出產道;而木槿為救人金針刺穴,早將潛力掘光,此時遠遠未能恢復,‐‐就如泡過水的棉絮,只要用力去擰,總能擠出。水分來;可如果早用碌碡碾壓過,再用人力去擰,哪裡還擰得出來?
木槿滿頭滿臉的汗水,手腳因脫力在顫抖,連呼吸都已微弱。她虛弱地笑道:&ldo;婆婆,我沒力氣了!若能讓我睡一覺,我必定生得出來!&rdo;
&ldo;這……&rdo;
穩婆顧不得滿手的血,抬起衣袖去擦急出來的淚。
要想睡過去,必定是死過去了。
腹中那小冤家根本沒放過母親的意思,木槿又痛得仰起脖頸,悶悶地哼一聲,已經很是無力。
這時,那垂著的簾帷後,忽傳來貓兒般細弱的啼哭。
木槿精神一振。
&ldo;我的孩子?&rdo;
帷後便傳來樓小眠低醇的笑,&ldo;是啊,你的孩子。&rdo;
木槿喘息著問:&ldo;樓大哥,你不是睡去了嗎?&rdo;
樓小眠道:&ldo;是啊,可睡不著。總要等你把另一個孩子生下來才放心。&rdo;
木槿道:&ldo;可你不去睡,我也不放心呢!&rdo;
又一波陣痛襲來,她扯著被頭痛苦呻。吟,顫聲道:&ldo;樓……樓大哥,不然還是陪陪我吧!陪我熬過這一夜……好疼……再彈一支曲子給我聽可好?&rdo;
樓小眠道:&ldo;好。我叫人拿琴過來。&rdo;
他的聲音始終很低,低得木槿在自己的痛苦裡再顧不得去分辨那微顫的尾音到底蘊了多少的勉強。
她自然更看不到,樓小眠被扶進來後,幾乎一直伏於地上的身子。
他被離弦揹回來,半昏半醒間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木槿在找他。
木槿在找他,他的小今在找他。
即便已為人母,她似乎依然是當年他三個月大的小今妹妹,用她純良的大眼睛看著他,全心全意地信賴並依賴他。
哪怕被他丟棄在木槿下,還是咯咯咯地笑著,讓她無邪的笑聲凝固於木槿花下,成為丹柘原曾經的最美麗的風景。
所以,他被抱了進
tang來,像小今的女兒一般被人抱進來。削瘦的身體臥在氈毯上,淺淡如即將消失的一抹煙痕。
提籃裡的小公主被吵著了,不過咿呀呀啼哭兩聲,便照舊酣睡,也不懂得為他無法調勻的氣息稍稍打些掩護。
現在,木槿要聽琴……
他壓著唇,無聲地咳,便看到手掌和袖口沾了血,慢慢地洇染開來。
或許,是上天賜予他最後的禮物?居然依稀有著木槿花的形狀。
他淺淺地笑,向門口的鄭倉道:&ldo;還等什麼?&rdo;
鄭倉眼底如有濁漿滾動,沉沉地一轉,拖著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
樓小眠等的自然不是龍吟九天琴。
龍吟九天琴珍貴,且是許思顏所贈,木槿愛逾性命,青樺等惟恐遺失或損壞,早已抱在屋子裡。
片刻後,鄭倉端來一碗琥珀色的湯,樓小眠勉強坐起,微顫著手捧來喝了。
身後的離弦立時聞出是罌子粟的氣味,不覺變了臉色。
側耳聽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