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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詮默了,果然覺得自己再問極不妥當。
許從悅已拍馬行出老遠,有低低的嘆息輕輕盪在風裡:&ldo;不知道才好啊……&rdo;
知道了,彷彿無處不是深淵,隨時隨地都可能吞噬那個圓圓臉兒笑容清靈的年輕皇后。
北方,沉沉陰霾下,廝殺仍在繼續。
多少將士喪生在狄人的屠刀下,又有多少平民掙扎於狄人的鐵騎裡……
烽煙漫天,刻骨恨意隨之蔓延四散……
-----------------怨或恨,與木槿何干---------------
成詮抱愧而返,表示沒能趕走許從悅。
木槿不悅,但想到她自己都沒能趕走他,便也無法再說什麼。
真要她撒潑將那枝黑桃花臭罵一頓,再踏到腳底踩得稀爛,似乎又拉不下這個臉來。
如黑桃花這類人,若是壞得腳底流膿,可以一劍刺死,也可以一刀斬首,卻不宜橫加折辱或摧殘……
木槿將之歸咎於許從悅生了副艷如桃花的容貌。
而她因為自己不夠美,向來欣賞美人,對著美人滿滿都是不爭氣的憐香惜玉。
譬如還有個樓小眠,有時說起來話比蠍子還毒,她反而會陪著小心,從不願和他計較。
好吧,她雖是女子,一樣有男兒的俠骨柔腸,護花惜花無非天性而已……
於是,木槿唉聲嘆氣了兩天,也便由著許從悅尾巴似的遠遠跟著,直至後來不聲不響回歸了隊伍。
當然,不敢太過靠近她。
顧湃等人看他的神情明顯的不懷好意,連以行。事穩重出名的青樺都時時露出想把他暴揍一頓的狠毒。
木槿便默不作聲地將隨行所帶的葵瓜子全從窗外丟了出去,任由它們被車馬踩入雨後泥濘裡。
許從悅遠遠瞧見,悄悄從懷中繡著木槿花的玉色荷包裡掏出兩粒瓜子仁放入口中。
依然是天長日久後的寡淡無味,卻無法再嗅得到糙木的清新,只隱隱覺得出眼淚的鹹澀。
木槿這次帶出的葵瓜子自然不會是他炒制的。
但因為他的事,無論怎樣的名家炮製,再鮮香美味的葵瓜子,她也厭惡了吧?
他低嘆著一夾馬腹,所乘座騎重重落下馬蹄,同樣濺起泥濘無數,將零星露出地面葵瓜子踩踏得無影無蹤。
---------------念當時風月,如今懷抱,有盈襟淚----------------
因甫出京便遇襲,眾人一路提心弔膽,倍加警惕,唯恐再遇伏擊。
但一連十餘日風平浪靜。
待後面需經過北狄騎兵滋擾過的地域,已有附近駐軍提前得了令諭,沿路重兵護送。待到吳蜀邊境附近,更有蜀國將領領兵前來接應,徑把木槿連同隨行的禁衛軍領入蜀境,吳兵這才撤走。
果然是鐵桶似的保護。
枉費了木槿精心預備的百寶囊,而藏在腰間好些個日夜的軟劍也只能徒喚寂寞了。
木槿甚覺無趣。
好在到了吳境,五哥也就近了。
算來距他們上次相見,才七個月而已。
原來吳國和蜀國的距離並沒有想像中的遙遠。只要有心,總會有機會見面。
等戰事平息,朝中再無後顧之憂,她遊說一番,或許醋相公便肯帶了她,也許還有他們的孩子,一起回蜀國看看當年她住過的宮殿了吧?
蜀國極重邊防,蕭以靖時常巡守,故而距邊境不遠處便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