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晚會被愛慕的男子拋諸腦後,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枯萎老去,直到死亡,再不可能在他心底留下半點漣漪。
於是,當跟隨他漸漸老去都成了奢望,她終於決定用最激烈的方式讓他記住她。
她果然贏了。
連軟榻上留下的一抹血痕,都會讓樓小眠禁不住猜想,在之前她度過的那麼多苦厄歲月裡,她是怎樣在虎狼環伺的環境下保全了自己的清白之軀,留到臨死前交付給想殺自己的心愛男子。
也許她早已活得很絕望。
也許是樓小眠的絕情讓她更絕望。
一切,他已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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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第二日醒來,洗漱畢還未及用早膳,便聽到樓小眠生病了。
自打她見到樓小眠,幾乎就沒見到樓小眠哪天不吃藥的。最初吃煎藥,後來則是顧無曲為他配的各色丸藥,每天兩次,每次一大把,木槿瞧著都發怵,便覺不怪樓小眠吃飯吃得得樣少。
藥丸子都可以吃個半飽了。
於是,又生病了,似乎也不奇怪。
問昨日那侍女之事時,青樺道:&ldo;涇陽侯夜間曾親身過去,問了鄭倉幾句,都沒敢驚動樓大人,就把人抬出去了。不過一早樓大人令人傳話過去,另貼了二百兩銀子,讓厚葬那侍女。&rdo;
二百兩銀子,按如今的物價,都夠買上兩個姿色不錯的女孩兒了。
木槿納悶,&ldo;別的沒說?&rdo;
青樺道:&ldo;彷彿是說那侍女趁樓大人沒留意時翻看樓大人的公文,被樓大人訓斥了,氣性大,就跳了井。但樓大人其實挺喜歡那丫頭,後悔不該說話重了,害了一條性命,所以又特地吩咐厚葬。&rdo;
木槿略一思忖,便已明白。
那死了的璧月必定是涇陽侯派在樓小眠身邊的,若是因偷看重要公文被訓,追查起主使者來,涇陽侯難辭其咎,自然也盼著這事悄悄過去。
不過,她從前倒沒發現樓小眠這等憐香惜玉。
若是覺出身邊之人對自己不利,發現她跳井後,賞上一串錢買條破席便該算他樓大公子厚道之極了。
於是木槿得出結論:&ldo;我這樓大哥應該很有錢。&rdo;
她的親衛還未來得及附和,便見木槿抬起頭來,笑得兩眼彎彎,琉璃般閃亮。
&ldo;青蛙,你說,我幫樓大哥看帳冊,可以跟他收銀子嗎?&rdo;
&ldo;……&rdo;
青樺好久才能道:&ldo;公主,聽聞樓大人命人幫你趕製的幾套衣裳費了不少銀兩。你要不要先算算,折下來後會不會先要貼補銀子給他?&rdo;
&ldo;……&rdo;
簡直是胳膊肘往外拐,木槿很掃興。
去看望樓小眠時,他果然沒去書房,只在臥室裡的軟榻上躺著,神色憔悴,往日清明如水的眸子深濃晦暗,如飄了霧靄的夜,看上去異常虛乏。
見木槿過來,他披衣坐起,微笑道:&ldo;太子妃果然勤謹體恤,一大早便過來幫我看帳冊!&rdo;
若換了許思顏這般毒舌,木槿即便沒有五根指頭抓上去,也該更毒舌地反諷回去。
可木槿瞧著他略顯恍惚的笑容,心頭驀地一軟,笑道:&ldo;是啊,橫豎也無事,權當消遣吧!&rdo;
樓小眠驚訝地看她一眼,才道:&ldo;好,那咱們去書房吧!&rdo;
木槿道:&ldo;我一個人去吧,你便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