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熒不吭聲了。
江白晝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不禁追問:「說呀,你喜歡我叫你什麼?」
龍熒還是不吭聲,又變成悶葫蘆了。
江白晝在他懷裡轉身,正貼上龍熒的臉,這種親密實在過火,但江白晝不開竅,龍熒裝作不開竅,巴不得他靠得更近,若是能主動親自己一下,就更好了。
龍熒有意勾引,也是情難自禁,暗暗地表露心意。他說:「哥哥,我心裡對你……有超越朋友的情誼了。」
江白晝毫不驚訝:「手足之情嗎?我對你也已經是了。」
龍熒搖頭:「不,手足之情那麼普通,我心裡卻有更深的期待,我喜歡這樣抱著你,還想和你更親近。」
江白晝半懂不懂,沒有應聲。
龍熒蠢蠢欲動,湊近他的唇:「我想——」
他知道不該,最好不要,也很害怕。
可是江白晝近在咫尺,他忍了太久,越被溫柔對待越無法忍受。
「我想獨佔你。」
龍熒猛地翻身壓上去,不要命地吻住了江白晝的唇。
第21章 忘形
龍熒好像死了。
靈魂戰慄至出竅,肉體不為自己所控,江白晝是殺他的刀,也是他的墳墓。
他成為不能見光的孤魂野鬼,卻渴望太陽——他渴望什麼,江白晝便是什麼,他自殺般迎上去擁抱,親吻,用儘自己全力,不懼魂飛魄散。
他想,原來極致的快樂和痛苦沒什麼分別,同樣令人心碎欲裂,神魂顛倒。
江白晝的嘴唇是他從未設想過的觸感。
是苦的,苦中帶一絲清甜,柔軟如柳絮,也冷漠如堅冰,他呵出一縷若有似無的潮濕,龍熒頃刻間被淹沒,彷彿淋了一場春雨。而他的眼眸是春雨之下漣漪輕泛的湖,龍熒站立湖邊,直欲一頭扎進水裡,直至溺斃。
如此死去活來,不知多少回,也不知過了多久,龍熒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一手捧著江白晝的後腦,另一手伸進對方衣襟裡,正在江白晝身上摩挲。
而他的晝哥哥,竟然沒有推開他。
也沒說話。
大抵因為嘴唇被他狠狠堵著,無法出聲。
或許也因為……
「他默許了嗎?」龍熒很難不這麼想。可那眼神似乎不像默許,是驚訝之中帶幾分了悟,不悅之中含幾分憐憫,複雜地看著他。
不消幾眼,龍熒的慾望就被兜頭澆滅,惶恐了起來。
他忽然醒悟,最近江白晝給他的好臉色太多,他有些得意忘形,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試圖挽救:「晝、晝哥哥……對不起……我……」
龍熒詞窮。
江白晝默然片刻,打量著他,突然問:「你把我當做女子了嗎?」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龍熒辯解得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可能上回那種毒又發作了,我不知為什麼控制不了自己,是我的錯,你別……」
別生氣。
別討厭我。
別離開我身邊。
「對不起。」龍熒一聲連一聲地道歉,「……是我無禮,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伏在江白晝的肩頭,兩眼痠澀,卻不敢起身讓開,生怕江白晝轉身便走,再也不回頭看他,「原諒我,晝哥哥……」
他一股腦說了這麼多,淨是些慌張的掙扎,沒幾句值得聽的。
但江白晝一如既往地溫柔,抬起他的臉,看著他,臉上卻沒太多可解讀的情緒,只說:「興許是有餘毒,回頭我幫你看看,今天太乏累了,休息吧。」
「……」
龍熒哽在當場,心裡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