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慧安昨夜那一場鬧,關元鶴如今聽她這麼問,哪裡能不知如那些小心思,聞言他瞧向慧安。見她仰著小臉,面上帶著笑意,目光中卻有狡黠的光芒閃動,說出的話分明是在撩撥逗弄自己,哪裡有半點的擔憂樣兒。他不由咬牙沉聲道:“嗯,一起去也好。”
慧安昨夜聽關元鶴說的清楚,今日醒來想了想便再未將那雲姑娘的事放在心上。如今關元鶴又豈能唬得住她,聞言她非但沒變臉,反倒笑的越發燦爛若花,咯咯的道:“爺若真擔心雲姑娘,不若妾身做主給爺抬了,也好搬到咱這棋風院來,爺以後想瞧也便利,妾身平日也能多個說話的妹妹?”關元鶴見慧安笑得目光如水,一張明豔的臉蛋兒在陽光下發出絢麗的光彩,不覺狠狠剜了她一眼,這才道:“等爺真抬回來,瞧你上哪裡哭去!”言罷便大步住書房而去。
慧安瞧著他挺拔的背影看了一陣,這才自行回了院。方嬤嬤正吩咐丫頭們將慧安的嫁妝歸攏好,見慧安帶著人回來,忙吩咐了幾句便跟著進了屋。
慧安吃了兩口茶,這才瞧向方嬤嬤,叫秋兒拿了錦凳給她坐下,方嬤嬤才將進府後打探來的訊息說給慧安聽:“老太君自宏德五年生了場大病便不再理事了,府中大小事都由夫人掌著。府中的大小管事、採買多是夫人的陪房。當年先夫人過世爺便託二夫人照看了一段時日,所以和二房一直很是親厚。二老爺和二夫人感情甚好,是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早年便定的娃娃親,二老爺也只一個通房晚晴。五少奶奶是爺恩師宋減的嫡出麼女,只嫁過來兩年五少爺便過世了。五少奶奶便一直寡居著二夫人極疼五少奶奶只五少奶奶性情溫婉,喜清靜,極少到各房行走。三夫人是邕寧伯家的庶小姐,嫁過來多年一直沒能生下子嗣,三房的六少爺和五姑娘都出自謝姨娘,故而這位謝姨娘極為得寵,一個月有大半月三老爺都是留宿在謝姨娘的櫻落園的。謝姨娘出身不好,是早先便伺候在三老爺身邊的大丫頭,三夫人進門後收了通房,後來懷上五姑娘.這才抬了妾。故而六少爺是養在三夫人名下的。許是不得寵,三夫人性情也越來越尖刻,和夫人一直不合,常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三老爺卻是個正直清傲的人因此越發不喜三夫人了。”
方嬤嬤言罷,面帶猶豫的瞧了慧安一眼,慧安便道:“有什麼事乳孃就說吧,安娘雖是嫁了人,但這裡和侯府也無甚兩樣,乳孃不必顧忌那麼多。”
方嬤嬤這才道:“姑娘,老奴瞧著這關府子嗣艱難啊……”
慧安聞言一愣,接著目光也沉了下來。方嬤嬤的意思她豈能不明白,關府這一輩嫡系甚弱,認真算起來嫡子竟只關元鶴和關元卓兩個,那關元卓還是繼室所出。 二夫人本生養了五少爺關元冀,但娶了親沒兩年卻病逝了。那三夫人更是嫁過來多年連個蛋都沒生出來。如今關元鶴年紀已是不小,她若不能早些懷上孩子,只怕這關府上上下下都得琢磨著給關元鶴納妾了。那崔氏倒還好說,就怕老太君和老爺也著急了……方嬤嬤見慧安面色發沉,眸中閃過了憐惜,接著卻還是咬了咬牙,從懷裡摸出了一隻青瓷小瓶來,道:“這藥是昨兒夜裡爺交給老奴的,說是說是姑娘年歲尚小,身子骨總歸嬌弱,叫老奴每回將這藥偷偷放在姑娘的浴水裡,再每日給姑娘衝上一杯藥茶,臨睡時哄著姑娘喝了爺的意思是不必告訴姑娘,可老奴思來想去,覺著這事只怕不妥。”
慧安聞言詫異地張了張嘴,瞪著方嬤嬤手中那瓶子不說話了。方嬤嬤以為慧安是想岔了正傷心,忙勸道:“依老奴看,爺是真心為姑娘好,並非是不想……姑娘可莫要多想了。老奴使人打聽了,當年先夫人生二少爺時便出血不止許是爺聽人說過此事這才起了意。老奴也心疼姑娘,可這女人生孩子是免不了的。要是能成,老奴倒也想姑娘再長兩年……可……怕只怕……”
慧安倒不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