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我覺得你爹呀,就是想讓弟弟也跟你一樣。他嘴上不怎麼提起,但其實心裡總掛念著你,還老說二包長得像你……所幸如今總算見著了。”
阮墨被孃親說得又要落淚了,忙點頭道:“嗯,爹都與我說過了,我曉得的。”
李氏也是眼眶微溼,拉著她的手捏了捏,溫聲道:“孃親和你爹都沒照顧好你,如今能看你長得這般好,孃親心裡也安慰不少,以前當真委屈你了。”
“爹孃也是迫不得已,女兒豈會委屈……不說了,娘有什麼愛吃的,女兒幫您夾吧。”
李氏抹了抹眼,點頭:“好好好,真乖……”
“哎,用個飯高高興興的,怎麼又流眼淚了?”阮承遠剛放下酒杯,頗為無奈地勸道,“待墨兒與我們回了家後,你想如何看都可以了,快用飯吧……”
“爹?”阮墨一愣,“您要帶我回家?”
“嗯,你離家也有數年了,如今我們從邊關回來,也不好再讓你在醫谷叨擾,便繞路來瞧瞧你,順便帶上你一起走……”
“不許走!”
清冷低沉,擲地有聲。
眾人皆是一怔,循聲望去,只見身著白玉錦袍的男人立於門前,背脊直挺,雖極力掩飾卻仍能看出微喘著氣,似是急匆匆趕至此處。
“哪兒來的毛頭小子……長輩說話,何時輪得到你插嘴?”阮承遠頭一個反應過來,看清來者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酒意上頭,頓時激出了行軍時養下的暴脾氣,一臉不樂意地沉聲道,“給我出去。”
單逸塵恍若不聞,依舊站得筆直,沉靜的臉上分明蒙了一層連日奔波的疲憊,眸中的神色卻堅定無比:“您不能帶她離開。”
“給我出去!”
“您不帶她走,我便出去。”
阮承遠鮮有見過這般犟的人,還真跟他較上勁兒了,扯嗓喝道:“……出去!”
阮墨被這聲中氣十足的呵斥嚇得回神,先看了眼一臉潮紅的爹,又望向毫不退讓的單逸塵,顧不得為他重新回到醫谷而驚喜,只是不明白,他為何要固執得近乎幼稚地,與她那顯然已醉了七八分的爹爭執不下。
這……她是該先勸住哪邊的好?
“咳咳……”師父看不下去了,清咳兩聲,決定站出來打圓場,“承遠和嫂子舟車勞頓,而且還帶著二包,便暫且在此住上數日,休息好了再出發可好?”說罷,朝李氏使眼色。
李氏無異議,點頭贊成,道:“也好,瞧相公是醉得厲害,勞煩淮安師父幫忙扶他回房了。”
“不勞煩,哎,嫂子當心腳下……”師父半推半扶著阮承遠出去,經過單逸塵身側時,低聲道,“阿塵也趕路累了,先洗漱洗漱,休息過再說吧。”
待幾人先後退了出去,偌大的廳堂便只餘下仍靜靜立著的兩人。
一個為自己的衝動微微懊惱,一個依舊心情複雜,不知所措。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頓住的話頭,相視沉默了片刻,還是單逸塵轉眸別開了視線,沉聲開了口:“你先講。”
從認清自己內心所想,逃離寒隱宮,一路不停歇地趕回醫谷,直到此刻站在她的面前,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兒,他卻陡生了幾分退意,那些積蓄已久的感情一直深埋心底,似乎……還一時難以說出口來。
阮墨抿唇,直直看著他微低的臉龐,老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你……你這些日子在外面……過得還好?”
“嗯。”
只不過,失了些自由,缺了幾冊醫書,還……少了一個你。
“連夜趕回來的?”
“嗯。”
怕你等久了,怕我來不及對你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