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著,門簾子一挑,跑進來一個小糰子。
那小姑娘長得珠圓玉潤,腮粉頰紅,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著,一面朝黃姣那裡撲一面嚷著:“姐姐,姐姐來了。”
黃姣撲哧笑了起來,若不是明白她的,誰懂她說的什麼?她一把把小糰子抱起來,逗她道:“哪個姐姐來了?”
小糰子指著她,“姐姐來了。吃糖。”
黃姣哪裡不知道她又是要糖吃呢。黃姣自己閒著沒事兒幹,就喜歡鼓搗些吃的,每次來劉家都要帶些零嘴哄這丫頭。弄得這丫頭天天惦記著她,一來就要糖吃。
劉二小姐劉從珠手指已經塞進了嘴裡,帶出來一串列埠水。黃姣看她憨憨的樣子愛得不行,忙喚了翠竹進來,將之前準備的零嘴都端進來。
劉玉珠忍不住地嘆氣。這丫頭太能吃了。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從進這屋子,除了第一聲喚了聲姐姐,就再沒有把注意力從吃的上面挪走。瞧那巴巴地看果盤的樣兒,就跟打小沒吃過好東西似的。
“你別總慣著她,瞧她現在胖成什麼樣兒了?我都替她愁。”
胖嗎?黃姣可沒覺得,她只覺得劉二小姐傻萌傻萌的超可愛。“這麼點兒個小人兒,正是該無憂無慮的時候,只要不偏食,常叫她跑跑跳跳地也就好了。等她再大些,又該操心著學這學那的了,你何苦擾了她的大好時光?”
劉玉珠怨念地看了她妹妹一眼一眼,才對黃姣說道:“你是她親姐姐行了吧?”
黃姣笑得歡,“你沒聽她一直叫我姐姐嗎?叫你還不是一樣?可見咱們都是她親姐姐。”
劉從珠應景地從食物中抬頭叫了聲:“姐姐。”
黃姣樂得抱住劉二小姐就在人家臉上一頓啃。
劉家莊子裡種了一園子的紅梅,從遠處望去,像一片晚霞,豔麗清絕。黃姣想起詩裡的一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雖說的是白梅,但黃姣覺得,紅梅比白梅更有一種超然的清豔在裡面。在枯色紛紛的冬季,這一院子的顏色恰像人心上的一點紅,又像火,溫暖怡人。
劉玉珠和黃姣並肩在園子裡走著,兩人中間拉著劉從珠,劉二小姐邁著小短腿跟得有些費力。幾個丫頭並未跟隨,而是在園子外等著。
“聽說後日是獻俘的日子,京城定是熱鬧得很,張家在望月樓定了個包間,張雪卉邀請你我一起去看,怎麼樣?去不去看?”劉玉珠悄聲地說著。
張雪卉家住在京城,不過她性子沒大家小姐那嬌滴滴的做作樣兒,就愛往郊區的莊子裡跑。三來二去的,幾人就認得了。本來左右住的人家就少,能年紀相仿又說的來的就更少了,她們三人倒慢慢地好了起來。只張雪卉到底家不在這兒,也只能閒了到莊子裡散散。
如今京城有熱鬧看,她趕緊寫了貼子來請。
黃姣一聽是獻俘,心神早就飛走了。
那人要回來了。
黃姣心裡撲騰一陣亂跳,站在一棵紅梅樹下,揪住一根花枝再不動腳。
劉玉珠還以為她喜歡這株梅花,暗暗把帕子系在上面,尋思著過會兒叫丫頭們進來截根枝子送給黃姣。
黃姣這兩年雖住在京郊,但訊息並不閉塞,更何況她心裡對那人一刻都未曾敢忘。
如今知道他要回來了,也不知是怕的還是期盼的,竟是兩腮都染了紅,映著冬梅,更顯豔麗無雙。劉玉珠側頭看她,心裡不禁暗贊,這丫頭長得一副好品貌。只是可惜她家裡境況不明,否則也不會這麼長時間只有她一人住在莊子裡。
劉玉珠慫恿黃姣道:“後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回來的時候咱們還能有個伴兒。看完了我請你吃德香樓的包子。”
黃姣翻個白眼,那德香樓的包子還是她給的調料包兒呢。
這事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