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堯的訂婚宴會辦得很順利,在聚光燈的映照下,準新郎和準新娘盛裝出席,攜手共同寫下婚書。
音樂漸起,漫天的花瓣與彩色泡泡一同飄舞,如夢境一般迷幻,讓人沉浸其中……
而臺上兩人笑容明媚燦爛,確實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看著這幸福的一幕,俞諳噙著笑,輕微轉動戒指,心中劃過一絲酸澀。
酒過三巡,宴會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
俞諳和荊渺來到沈書堯的家,沈家別墅的客廳裡,沈書堯拉開領口,感嘆終於能夠癱在沙發上休息會兒,“沒想到訂婚竟然比談生意還要累。”
俞諳笑了笑,問他:“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沈書堯重新坐起來,臉上露出正色:“我和我家那位商量過了,婚禮不著急,我們想等唐心醒了再做打算。”
他看見俞諳似乎愣了一下,隨後他嘆氣拍了拍俞諳的肩膀,“你也別太難過。其實你……”
沈書堯知道以俞諳的家世,一般到了這個年紀的,大都已經在家裡的安排下開始聯姻,如果唐心一直不醒,又或者哪天突然走了……
他止住話頭,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如果她要是不醒,你可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
“……”沈書堯沉默著,看了俞諳好久。
俞諳卻只是笑笑,便讓荊渺將他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沈書堯,然後說了一句:“訂婚快樂。”
“多謝。”
按理俞諳該在沐清留宿一晚,但他卻早已訂了機票準備返回京都。
到達京都時接近凌晨12點,司機已經在機場出口等候。
俞諳在去研究院的路上,一路吹著冷風。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看不出是喝過酒的樣子。
荊渺跟在俞諳身後,感覺得到他有些不對勁。
應該是白天在訂婚宴上受了刺激。又或者是沈書堯的那番話,讓他有所觸動。
他也只是一味的跟著。
進入電梯時,荊渺被攔在外面,俞諳便一個人下去了。
今天值班的有三個人值班,俞諳去的時候,最裡面的病房中,兩個人正在調整裝置。
還有一人在觀測室盯著。
俞諳隔著厚厚的玻璃牆,安靜地看著床上的唐心,眼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淺笑著說道:“昨天沈書堯訂婚,你不在真是有點可惜……”
“但是沒關係……我拍了照片留念,等你醒來我們可以一起看。成家之後的他比以前沉穩了一些,所以你不用擔心。”
“訂婚宴上趙總也在,聽說前段時間剛出院,不過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還有香蘭姐阿媽的病已經康復得差不多,現在沒事還能跟著香蘭姐一起上山採藥。”
“你譽海的那幾位朋友,現在都在京都上大學。大家都過得很好——”
“我也很好……”
“可我不想隔著冰冷的玻璃和你說話。”
“……你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我好想你。”
俞諳的右手覆蓋在左手的戒指上,戒指在他手中逐漸被烘出熱度,好像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
俞諳的眼睛不知不覺的開始發紅,可他想起了唐心曾和他說過的話,他後退了一步,快速眨眨眼睛,不動聲色地將淚水收了回去。
京都沒有下雪,可是俞諳的心裡卻開始了沒有終期的雪季。
那片片雪花在虛無的意識海堆積成山,每一次思念都是一場無聲的雪崩。
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那是他一個人的修行課題。
如今平淡的日子,偶爾也會讓他冒出一些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