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寧萱先是一驚,然後連連搖頭:“不會的,我還沒有讓自己身陷險境的打算。”
“那麼,我就不殺你。”君千棠側過臉,輕輕地說。
曲寧萱猛地抬起頭,卻只看見君千棠的側臉,依舊優雅完美,卻彷彿被陰影覆蓋,多了一絲晦澀。
她猜不透君千棠的想法,也不知他為何不殺她,她只知道,君千棠給予了她整個修真界都未必有的珍寶——信任。
“我不會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她反覆說著這幾句話,聲音都有些哽咽,“謝謝您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謝謝你讓我相信,這個冰冷而殘酷的修真界,仍舊有人性的美好存在。就算周圍冰天雪地,遍佈荊棘,我也能懷抱這一絲溫暖,勇敢地走下去。
君千棠見她這樣激動,笑了笑,卻沒說什麼。
如果不是她拼死保護萬年隨靈仙,自己怎會相信她?但這樣的純淨能保持多久呢?從沈家力捧的天才淪落為一介散修,就算不需要大量的靈石與丹藥為支撐,可經歷多了……人,都是會變的啊!
明明知道這一點,為何還是選擇不殺她?
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太過真實而冷酷,容不下一點善良美好,所以見到特立獨行的存在,總會想看看,她最後會走到哪一步吧?到底是被執著害死,還是能浴火重生?但如果真變得成熟而事故,與無數女修士沒什麼兩樣……倒也算正常吧?或許,一向不在乎人命,手染無數血腥的自己,這樣做,也是想著為景雯積一點德……
“隨靈仙心甘情願給予的精血,是一味必要的輔助藥材。”君千棠慢條斯理地說,“我收集來的眾多珍貴藥材難以長時間攜帶儲存,加上又出了冰封仙人這麼大一件事,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回中州一趟。”
曲寧萱低著頭,不言不語,她就算再感激君千棠,也不會拿自己的朋友當報答。就算君千棠不對小馬動手,但從他的話裡就能聽出來,他並不擅長煉製丹藥,這些珍貴材料定是要交給別人鼓搗,曲寧萱不會以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認不出隨靈仙的精血是多少年份的,她這些年為了逃跑小心翼翼,就算有靜影手鐲的逆天能力,也不肯讓別人得到自己的頭髮指甲,更別說精血,又怎會讓小馬的行蹤被暴露?
君千棠看見曲寧萱立刻從滿臉感激變成無聲抗拒,卻也沒有挾恩求報,只是說:“但凡上了萬年的妖獸,都擁有‘王’的氣質,倘若你能與隨靈仙溝通,問它可否有別的同伴,贈我一滴精血,我定會百倍補償,並引導旁人在中洲搜尋。”見曲寧萱驚訝地望著他,他眨眨眼睛,笑道,“他們可不知道我跑東荒來了!”
曲寧萱顯然有些心動,卻又怕他這樣說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待會眾多隨靈仙一起被連鍋端,所以還是不說話。
君千棠又道:“我可能要在此此靜坐一月,理清思緒,要累你與我一道處在這冰天雪地中了。”
曲寧萱連連搖頭,示意自己沒關係,君千棠的目光落在凝光照影鏡上,破天荒嘆了口氣。
與其說是理清思緒,倒不如說是自身的驕傲與心中的慾望在掙扎戰鬥,這等稀世寶物,怎能輕易捨棄?但……
君千棠苦苦與自身作鬥爭,曲寧萱卻好奇地走到冰柱三米前站住,打量被冰封的男子。但冰層太過厚實,她根本看不清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不免沮喪地癟癟嘴。
想到君千棠既沒再提小馬的事情,也沒殺自己,曲寧萱又有點犯嘀咕,心想作為高階修士,應該沒必要在衝級的事情上騙我吧?
如果她身體好,定會利用晗元丹嘗試衝擊融合初期,看看君千棠有沒有說假話。偏偏她還處於靈力無法調動的虛弱期,無法修行,帶來的書已經倒背如流,加上仙人的存在著實新鮮,所以她每次醒來都託著下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