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臨辜月,霜寒之氣尤冽。
呼呼的冬風刮過曠野,吹入院落一眾黑衣人的髮絲中,如刀子一般划著頭皮,那樣寒徹刺骨。
天河幫第三把、第五把、第八把交椅全躺在地上。
中掌風之人吐血昏迷生死不知,中劍之人那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黑衣人們全盯著荒廢院落中的少年,此刻審時度勢,不敢輕舉妄動。
這等劍法、加之方生老和尚點破,應當不會有假。
瀟湘劍神的名號他們自然聽過。
可衢州與衡陽千里之遙,哪想到會在這裡撞見!
一個個心中忌憚,再比對兩方人手,感覺今夜兇險異常,已無半分機會。
然而此時被凌厲異常的眼神盯著,這些刀口舔血的黑衣人到底惜命,心底沒來由生出一股膽怯,一時間僵硬在門前門後。
院中的正德鏢局、駱家護衛又喜又驚。
向正雄與向正彪兩兄弟想起之前種種,心中驚濤駭浪,不由目光飄忽,想朝那青衣人看又不太敢,暗恨自己眼拙無禮。
這時一握著長柄大刀的黑衣人捧刀拱手走出:
“趙少俠,我等今夜是衝著這群和尚們來的,兄弟們對少俠你敬仰有加,絕無半分為敵之意。”
趙榮反問:
“你又是天河幫的哪一位?”
黑衣人說話極為客氣:
“瀟湘劍神當面,我的匪號實在是半分都上不得檯面。不過既然少俠相問,我王奇虎不答就太託大了。”
“靠著一手鬆鬆垮垮的斷門刀法,王某勉強坐第七把交椅。”
趙榮聞言,目光敏銳從一眾黑衣人身上掃過。
不少人捏著袖口,渾身繃直。
他稍稍挪動兩步,擋在了駱夫人前方。
這人還是聰明的,他只用天河幫做切口,不提魔教。
可惜趙榮對他們無半分好感。
黃伯流的人早在二郎廟那邊得罪過他,這筆賬還沒清算。
此時不出手,只是心中還有疑惑。
“聽你們為了抓叛徒而來,這位方生大師乃少林高僧,那邊的崑崙弟子也出自名門大派,怎會與伱們的叛徒有關,怕是你們無端生事,胡亂殺人。”
此時換在場其他任何一人說這話,王奇虎想都不用想,操起五虎斷門刀就要斬去。
現在盯著少年手中泛著寒光的寶劍,他卻頗為冷靜。
後面一眾兇狠的黑衣人也能保持冷靜。
這天下間能讓他們在拼殺到血液飛濺時冷靜下來的人極少,再擺出一副隨和有禮的樣子講講道理的人就更少了。
可面前這位,就是那鳳毛麟角中的一員。
王奇虎倒是不敢糊弄:
“我幫中有幾位兄弟誤入歧途,與向問天這等大惡人混在一起,我們自然要將他找出來。”
“這位方生大師確實是有德高僧。”
“但這些俗家弟子與崑崙弟子就另當別論了,他們也混逛勾欄,也拔刀殺人,只不過虛偽一些,懂得遮掩,我們與他們相比,只是做事粗俗直接了一些。”
“大家其實尿在一個壺裡,所以幫中收到訊息說叛徒與他們勾結,我們都是相信的。”
那邊的譚迪人、宮敏人、辛國樑、易國梓等人氣得要死。
可虛業禪師攔在他們身前,又給他們眼神示意。
幾人冷靜下來,心中有怒卻不敢造次。
這場合他們不適合插口說話。
若瀟湘來的這位大高手想要維護他們,自然是一句話就能帶過去。
可是
青衣人聽著王奇虎的話並不反駁。
虛業禪師見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