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叫容妍?你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同學也可以來問我。我是你的導師…路曉。”
“謝謝路教授。”容妍點頭,目送路曉離開。
路曉站在門外,遲疑地回下頭。她有點小小的罪惡感,覺得自已有點不負責任,好象把羊扔進了虎群,可是她又能幫什麼呢?這個大陸生太麻煩了,早知道,就不接這個新生班了。教教自已的專業課,客竄時事評論,多好!
假如只是假如,事實是她班上現在有了位大陸生。怎樣讓她和同學們相處融洽,她真的要動動腦筋了。
教室中的溫度,陡降到零度以下。敵視的目光太明顯太刻意,容妍心微微一縮。
“喂,聽說了嗎?昨天又抓到了一批大陸偷渡客,四十多人,難道大陸快過不下去了嗎?”
“還快過不下去,本來就民不聊生,沒有民主。知道沒,紅燈區的大陸妹,一百臺幣包一晚,便宜呢!”
“我老爸在大陸就有二奶、三奶,那些女子見錢眼開,最不值錢。”
“哼,大陸人最虛偽,一手拿著槍,一臉上帶著笑,口中還喊和平。開戰就開戰,光明正大地打,死也死得其所。搞什麼搞,還教育統一?”陸浩冷冷地說。
容妍第一次認為做個聾子很幸福。惡毒而又無情的話語,如利箭般,一枝枝射來。十九年來,她沒有見識過什麼叫醜惡,父母一直疼她如至寶,她連和同學爭執都沒有過,一切是那麼美好。無助、無依,抓書的手指泛白,要忍要忍。在北京集訓一個月,她閉著眼都能背出她是特別的,不能生事,要顧及國家的臉面,要注意影響,不能成為頭條新聞的話題。
委屈只能埋在心底,再過一陣,等他們習慣了她的存在,就會好起來的。
抬頭,幽幽看著校園中的蒼松翠柏,她是如此希望著。
六,“美好”的校園生活
習慣是件太難的事。
容妍開啟課本,傻眼了。臺灣的漢字雖然比遠古時簡化了許多,可是和大陸的漢字相比,還是太複雜了。有些可以從偏旁部首來猜測出字的本意,但有些卻相差徑遠。教授們的講課方式和口語與大陸更是有許多不同。容妍買來字典,一切只能從頭開始。課堂上,筆記無法跟上,內容無法消化,容妍一時有吃不消之感。
學院分配的公寓,是四人合住。因為怕被傳染,無人願意與她合住。空曠的寓所,夜夜惡夢相伴。
無人同行。獨自夾著課本,拿著學院指示,在各個教學樓中尋找教室。等到找到時,課已開始。在冷漠和注視禮中,走進去,大有光榮就義的悲壯感。幸好翹課生很多,教室中還有座位,容妍慶幸不必站在門外聽課了。但是她不敢坐同一個教室的同一個位置,領教過多次所謂的惡作劇後,她有經驗了。
對於別人的含砂射影,她練就了一幅充耳不聞、置之度外的功夫,兀自把自已沉浸於對往昔的回憶之中,再什麼樣出格的話也不會傷著她。
去過一次餐廳,因為別人的“不小心”,杯盤飛舞,一碗油膩的湯自肩而下,胸口順便染上了五顏六色。好不容易捧著餐盤坐下吃飯,餐椅搖晃不停,沒等她站起,就跌了個實實在在,四周響起震耳欲聾的轟笑聲,她也苦笑笑,再也沒有踏進過餐廳。學院的便利社中,什麼都有,沒有人和錢過不去,對三餐不作過高要求,還是能勉強對付過去的。
學院中各式社團大貼招生啟示人,但卻附加一句不招大陸生。
導師每次課畢,目光掃過全班,碰到她時,就急忙離開,當她欲開口想提問什麼,導師就抬手看錶,再有什麼,也悄悄嚥了回去。
一次是意外。
二次是巧合。
三次呢,容妍不再往下想。
她的大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