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壓在張筱漫身上的腳踏車拎出來。
張筱漫忍著疼,艱難地站起來,挽起衣袖,肘關節和小手臂多處擦傷,顫慄地捲起褲腳,膝蓋和小腿鮮血淋漓。王樂瑤將車子放好,跳下坑,扶她上來,眼眶泛紅,張筱漫不說,她看著都疼,小心翼翼地問,好像大聲說話也會弄疼她:“筱漫,怎麼樣?是不是很疼?走兩步試試,看看能不能走,有沒有傷到骨頭兒。”
“能走,能走,沒事兒,我不疼。”張筱漫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幾顆淚珠滾落,王樂瑤慢慢放下她的褲腳和衣袖,扶她爬出大坑:“肯定疼死了,都這樣了,你還逞強。”嘆一口氣:“我把你的車子放到路邊的地裡,用苞米杆兒藏好,明天再來取,今兒我馱你回去。”
“嗯。”王樂瑤轉身,張筱漫長吁一口氣,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她再單純、再笨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找她麻煩,自從上高中以來,大大小小倒黴的事兒就沒斷過,每次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止王樂瑤陪,還有洛飛、方寒、張琨和夏昊然,此刻他們不在,張筱漫莫名的失落和難過。
突然,五個十六、七歲的男生躥到她面前,由於太陽西落,天色黑了下來,又沒有路燈,看不清幾人的面容,只聽見其中的一個男生,一種香港電影裡古惑仔的口氣:“張筱漫是吧,今兒算是個警告,離洛飛遠點,乖乖做你的好學生,別招惹他。”
“我跟誰走得遠近是我的事兒,用不著你們來管。”張筱漫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他們聽得清楚,話語間的堅定不畏懼著實令人一震。
王樂瑤跑回來,面前的情景令她一慌,護在張筱漫身前,壯著膽子大聲喊道:“喂,你們幾個哪兒冒出來的?是你們使得壞對不對?草泥馬的,知道她是誰嗎?洛飛喜歡的女生你們也敢動?都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
另一個沙啞的男聲:“只要張筱漫離洛飛遠點,哥兒幾個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張筱漫柳眉微微蹙起,柔柔冷冷的語調透著不高興和不耐煩:“你們是聾子嗎?聽不清我說的話嗎?我再說一次,我張筱漫和誰走得遠近輪不到你們來決定,那不是你們可以決定的事情。有種今天你們幾個就把我放倒,否則的話,就給我滾。”
“草,皮子緊,找揍是不?”五個人中個子最矮最沉不住氣的的男生躥出來,為首的男生手臂一伸,攔住他:“今天夠了,來日方長。”最矮的男生聽話地退了回去,話雖如此。王樂瑤的話確實起到作用了,他們對洛飛是有所顧忌的,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五個人騎上各自的單車,嘴裡唱著:“俺們這嘎達都是東北人……”
王樂瑤長吁一口氣,拍拍胸口,緊張的精神得以放鬆,對張筱漫剛才的表現刮目相看,剛剛她那幾句話真是讓她又驚又怕也不禁佩服:“筱漫,你嚇死我了,不過,也真是太牛兒、太帥了,我是膽戰心驚壯著膽子裝腔作勢,你可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啊。”
張筱漫唇角微動,望向遠方:“我們回家吧,明天開始我會找出是誰在找我麻煩,然後是她不幸的開始。”王樂瑤指一指車後座:“上來吧,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你要找背後的人,我幫你。”
“嗯,謝謝。”張筱漫坐上車子。
王樂瑤騎上單車:“嗐,跟我還客氣啥,誒,筱漫,你啥星座?”
張筱漫說:“天蠍座,你呢?”
“原來如此,我是白羊。”王樂瑤騎著車,搖搖晃晃哼唱:“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一起數天上的星星,收集春天的細雨……”
“哦。”坐在後車座上的張筱漫,耳邊一遍又一遍迴響王樂瑤剛才說的話【知道她是誰嗎?洛飛喜歡的女生你們也敢動?都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自己問自己:“他真的喜歡我嗎?還是樂瑤在嚇唬他們?算了,我想那麼多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