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九嘖了一聲,頭疼。雖然只是路過,但她這等修為,註定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引發各界猜疑。不想引起騷動,她乾脆避開主城區。
這破地方到處是人。單九在城外轉悠了好幾天,才勉強找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樹林。
這小樹林位於北州和荊州的交界處,荒郊野嶺,入林口就是一個大墳場,墳包的後頭是一排槐樹。草木茂盛,林子裡時不時傳來咕咕咕咕的夜鴉叫聲,十分陰森。或許是草木太過於遮天蔽日,以至於林子裡常年不被陽光照射而十分潮濕,瘴氣很濃。
這裡算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域。一般來說,兩個州的城主都可以管,也都可以不管。管或者不管,看對誰有利。瘴氣什麼的,單九是不怕的。她這五百年走南闖北糙的很,有個地方不被人打攪就行。
進去轉了一圈,單九點點頭,好,就這了。
入了林子,單九尋了個最為僻靜的洞穴,在洞口布上一層結界便坐下打坐調息。
這一調息才意識到疼,沈蘊之那一掌下手委實不輕。神識沉入內府,仔細檢查,才發現體內的經脈有些已經被震斷。單九心裡暗罵了一句『狗男人』,調出一縷靈氣,小心翼翼地去縫補。
這也算單九獨創的功法,將靈氣轉化成線,能輕易地縫補傷口。
修為高的修士的通病,警惕心高。無論在哪裡,神識不自覺地會鋪開。大乘期的神識能遍佈整個北州,不過單九向來不喜歡知道太多事。此時也只是在自己周身小範圍內放出神識。
然而神識這麼一展開,她立即就發現了不對——林子裡有一波人,正在急速靠近。
看情形,應該是仇家追殺。只見一群凶神惡煞的修士手拿著武器,對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窮追不捨。那婦人已經滿身是傷,一路跑鮮血一路滴。林中雜草叢生,樹木茂盛,她驚慌地在林中穿梭,身上被割得鮮血淋漓。眼看著精疲力盡,一個跟頭在倒下去,還死死抱住懷中的孩子。
洞穴之中的單九緩緩睜開眼睛,那婦人匆忙之下摔倒在洞穴附近。
那群人還在窮追不捨,單九見那婦人實在可憐,正好她的內傷已經被縫補的差不多,稍許時日便能癒合。
手一揮,撤了結界。那婦人慌不擇路地就跑進來。
洞穴裡黑洞洞的,無光,也無聲。那婦人捂著嘴,小心翼翼地在洞穴內摸索。洞穴深處的單九沒有露面,這婦人身上沒有靈氣,是個凡人。單九雖然修善道,但也不輕易摻和凡塵俗世。此時閉了眼睛,沉心仔細地檢查內府。
那婦人再三確定洞穴裡沒有野獸,輕輕啜泣了一聲,將懷中孩子藏到了石頭的後面。而又扯了一把亂草蓋住了孩子,低低地對孩子說了句什麼便哭著沖了出去。
單九悄無聲息地抹除了婦人的痕跡,便沒在管了。
那婦人衝去外面,對著林子大喊了一聲,然後拔腿就跑。林中搜尋的黑衣人聞風而動,立然後這些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林子裡的那幫人被引走,四周也恢復了安靜。單九引出靈力化作細線,一點一點縫補起自己斷裂的經脈。這是一項仔細的功夫,稍不注意便會縫錯。屆時靈力執行不暢,必然會出大問題。單九給周身又加了一道結界,隱沒自身的氣息,專心致志地縫補起來。
與此同時,那群人在林子裡轉悠了幾圈,沒找到婦人,卻跟著血跡找到了洞穴。只是比起婦人對洞穴裡的東西一無所知,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洞中的強大氣息。大乘期修士的氣息,方圓百里的野獸都不敢靠近。這些人得益於凡人之身才能走到洞口,但也不敢擅闖,只拿著武器在洞口處逡巡。
許久之後,只能悻悻地離去。
單九期間睜了一次眼,掃了一眼石頭後面的襁褓。想著那婦人引走黑衣人之後,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