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殺、妄殺、冤殺,就是楊老三在永昌的三大罪過,林則徐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早知如此,自己就親自隨軍了。
一場戡亂剿殺數千人,這沒什麼,但將朝廷革職的大臣滿門皆誅,這事兒做的過分了、逾矩了!羅天池身為迆西道,朝廷都沒有誅殺他,誰給你楊老三這樣的權力了?
這事兒傳到朝廷,聖上的大計,就會被破壞,永遠也不能小看朝廷之中,清流一派的力量,刑不上大夫,羅天池一家遭難,只怕清流那邊的聲音小不了。
“羅天池一家?恆文的家人?總督大人,此問楊猛無從答起啊!
永昌平亂,末將殺得只是練匪,恆文末將見過,很囂張的一個旗人,永昌哨練叛亂,就是他在暗中指揮的,這是永昌士紳的供狀。
恆文夥同沈振達,擅抬糧價搜刮永昌,至今他和沈振達秘藏的金銀都沒有下落,他這是賊喊捉賊啊!
至於羅天池,末將連他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如何滅他滿門?”
永昌之事就是一筆爛賬,現在除了被押解過來的,林則徐在永昌得不到任何的事情,這事兒就是憑著嘴說,誰說的符合邏輯,就是誰有理,恆文與沈振達的瓜葛,豈是那麼容易就摘得乾淨的?
永昌綠營叛亂為匪,這事兒也是一筆糊塗賬,推到他恆文身上,也是嚴絲合縫的一個屎盆子,他躲都躲不了,和恆文打官司,楊猛勝券在握。
再說了,恆文是旗人,這事兒朝廷也不會過於追究,這事兒鬧不好,就是朝廷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恆文之事,量林則徐也不敢往上捅,即使捅了上去,京師那邊信不信也是個問題,畢竟楊家還有滇銅這個籌碼。
“這事兒,是恆文誣告?”
楊猛這麼一說,林則徐也打起了擺子,這事兒說不準還真是恆文誣告,這位旗人是有前科的,永昌屠回之事,四家四種供狀,唯有恆文的供狀,最不合常理,最為荒誕,這人信口雌黃慣了,現在看來恆文的話,不足為信。
“誣告不誣告,大人去永昌查查便知,恆文在永昌做了什麼,不會沒人知曉的,這事兒一捅就破沒什麼好遮掩的。
沒有恆文,永昌的綠營會投靠沈振達?”
一句話,林則徐的疑心就沒了,這事兒還是楊老三說的對,自己差點上了恆文的惡當。
“這事兒是我錯信了恆文,鶴立鎮總兵之事,還要等朝廷那邊旨意,若是此事成了,你要在滇西再練一支新軍。”(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滇地無好人
將楊老三從督標中軍的位置上調離,林則徐也不單單是為了褫奪楊猛的兵權、制衡雲南楊家,還有一個極重要的原因就是楊猛太過嗜殺了。
林則徐由大理入永平,走得也是霽虹橋那條必經之路,橋板下泛著油光的鐵鎖釦,橋西岸紫黑色的山崖,看的林則徐也是膽戰心驚。
本來林老虎還想在霽虹橋那邊留些墨寶的,可細看了一下霽虹橋附近的情形,林老虎也沒了那份興致。
林則徐不像一般的文臣,他也算是個出將入相的人傑,對於兵事,林老虎雖說不精通,但也不陌生,在甘陝鎮壓刀客,他也是見過不少血腥的。
但霽虹橋這樣的地界,他還真沒見過,在甘陝林則徐也在戰場上行走過,也算是見過血腥的人,可霽虹橋這樣的血肉沙場,他林元撫還真沒見過。
山崖上的紫黑色印跡,絕對是血水流過之後的結果。鐵器沾了血漿,就會變得烏黑油亮,自己踏步走過的鐵索橋,絕對被血水泡過。
霽虹橋西岸雖說看著齊整可到處都是新翻的泥土,走過去用腳一撥,新土下面全是暗褐色的舊土,幾百畝平臺到處都是新土,看來督標奪橋一戰,對手是駐紮在平臺之上的。
沿著平臺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