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衝金家而來,若是假手於人,難免有些落了臉面。
無怒和尚老於世故,見他欲言又止,連忙開口說道:“西域佛教與我中土佛教本是同根同源,只是後來大家吸收了各自地域文化,再加上每人不同見解,分歧越來越大。
西域佛教一直以正宗自居,貶斥我中原佛教走入歧路,我中原佛教反而認為是西域佛教誤入歧途,因此幾百年來,兩支時常爭鬥。從最初的佛法辯解到後來的以武論道,矛盾越來越深,最後幾乎無法調解。扎剛大法師乃是西域佛教高手,如今又在天竺學習了這瑜伽之術,貧僧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還請金莊主不要見怪。”
他先是扯到兩派之爭,以期向群雄說明這不是金家畏戰,而是自己想搶這機會來壓一壓西域佛教的氣勢。眾人皆知兩派間的恩怨,也不多想,更何況少林寺無字輩高僧無論哪一個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難得的機會,眾人自然想見識一番。
金鼎心中感動,也知無怒和尚故意說這番言辭乃是維護金家臉面,當下順水推舟道:“這既然事關佛門正統,晚輩豈敢因個人私事而誤了高僧大事。”
無怒和尚微微頷首道:“多謝施主成全。”
扎剛見和尚神情肅穆,法相莊嚴,也不再出言不遜,道:“閣下何人?”無怒和尚雙手合十回道:“小僧少林寺達摩堂無怒,見過師兄。”
扎剛一愣,少林寺乃中土武林的代表,論起武學,可謂淵源流長,正所謂天下武功出少林,當年達摩神僧東渡,將天竺武學與中原武學結合,創出少林七十二絕技,每一項皆博大精深。這麼多年來,西域佛教與中原佛教明爭暗鬥,可沒有討的過半點便宜。
不禁遲疑想道:雖說我已將天竺瑜伽與我密宗不敗鐵身功相結合,創出這套剛柔並濟的靈蛇鐵鷲功,但少林正統達摩內功何等厲害,無怒和尚又是少林無字輩僧人,自己未必是他對手,便道:“難不成少林寺要管這閒事麼?”
無怒和尚半眯著眼,臉上神色不動,緩緩說道:“今日是金莊主六十大壽,又是凌雲莊新老接替的大日子,按江湖規矩,即便有仇,也該避開今日。正所謂識英雄,重英雄,你不給他三分薄面,也該給他七分敬意,何必非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讓他聲名掃地,晚顏不保。”
此番話一出,眾人連連點頭,無怒大師說的沒錯,江湖人,最重顏面。今日是金百濤六十大壽,即使有仇,也該等宴席結束之後,堂堂正正約下日子,雙方再論對錯。而扎剛大張旗鼓攪鬧壽宴,擺明了就是要金百濤退位不成,晚顏不保。
扎剛見事已至此,不由冷笑數聲,道:“看來無怒大師是鐵了心要趟這趟渾水了。”
無怒和尚道:“此事,小僧不能不管。”
扎剛道:“好,大師既然一心袒護凌雲莊,扎剛也只好得罪了。”
忽然黑影一閃,半空中突然傳出啪啪啪三聲響動,接著人影一晃,無怒和尚落回原地。
眾人一愣,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見場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神秘人。這神秘人全身到腳皆籠罩在黑袍之中,露出的雙眼神光內斂,黑色長袍背後鏽著赤焰紋路,中間一隻鳳凰通體火紅,昂首嘶鳴,栩栩如生。
神秘人身後跟著五人,個個身著黑袍,腰扎紅帶,只是把臉露了出來,其中萬元鬥、王月海與廖慶三人赫然在列,正是朱賜秀所識之人,另外二人一個身材中等微胖,太陽穴高高鼓起,露出的雙手骨節粗大,顯是一名外門高手。另一個始終低垂著腦袋,卻看不清神色外貌。
朱賜秀嚇了一跳,連忙躲在眾人身後。
無怒和尚掌心痠麻,剛才一出手便被對方點了一指,若不是及時運功抵禦,這一條胳膊只怕廢了,看著掌心黑點,驚道:“三絕指,你,你是逍遙魔侯趙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