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大白嗎?”任由孩子們拉著走,她勾著粉唇、繞口令般地笑問。
田瑤用力點頭。“就是大白!翹翹的三角耳朵、卷卷的尾巴,額頭還有一塊巧克力。姨,就是它,不會錯啦!”
“有巧克力!姨,不會錯、不會錯!”田鬱仰起胖憨臉又叫又跳。
余文音反手握住兩姐弟軟呼呼的小手,搖了搖,好脾氣地說:“好,瑤瑤和小鬱找到巧克力大白,不會錯,姨跟你們去看。”
“快點!姨,走快點!大白變得又高又壯,好帥的!”
“姨,好帥!大白好帥,大白好高好壯~~”
余文音有些啼笑皆非,雖然楔型涼鞋裡跑進細沙了,仍很配合地加快腳步。“我們要去哪裡找呀?”
女孩活潑地甩動兩根髮辮,一手抬得高高地指著不遠處。
“姨,就在那裡啦!告訴你喔,大白跟那個不會說話的‘夏天叔叔’一起回來了!”
夏天叔叔……和大白——
心裡一突,余文音循著小手所指的方向望去。
海邊,那棟兩層樓高的白色小屋如以往模樣佇立在午後的天光下,靜謐謐的,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挺符合住在裡邊那男人給人的感覺。
夏天到了。
他又回來了嗎?
大白是一隻流浪狗,去年夏天,它被主人惡意遺棄在海邊。
大白的血統並不純正,但外型仍看得出屬於秋田犬明顯的三角豎耳和卷卷太鼓尾的特徵。它全身白毛,頭頂中間有一小塊巧克力色的毛,微微吊高的三角眼型,眼珠是深邃又漂亮的茶褐色。
那個夏天,它成天在海邊徘徊,來遊玩的人常會丟給它一些食物,但住在附近的幾個頑皮小男孩總喜歡拿它當惡整的物件,一會兒在它尾巴上點鞭炮,一會兒還拿塑膠袋套它的狗頭,田瑤和弟弟救過大白好幾次。
小姐弟倆想求媽媽讓他們收養大白,就為這件事,當人家大阿姨的余文音也被兩姐弟請出馬,為他們說了不少好話,不料事情好不容易遊說成功了,大白卻莫名其妙的不見狗影。
大白的無故失蹤,讓田家小姐弟著實傷心又落寞了好一段時候哩!
可是現在……
“姨,到了到了!就在裡面,那個‘夏天叔叔’把大白養在院子裡喔!”
“在院子裡!姨,看,有大白!有大白!”小男孩正值愛“跟”別人話尾的年紀,姐姐說什麼,他都要在後面複製個幾句。
爬上幾層石階,兩小一大站在白色小屋的圍牆外,牆砌得挺高,余文音踮起腳尖、抬高下巴,好奇地往裡邊瞧。
小屋好安靜,院子也靜悄悄的。
一切似乎沒什麼改變,只是草皮有被整理過的跡象,落葉被掃成一堆。再仔細瞄幾眼,垂放許久的百葉窗終於被拉起,透過窗玻璃,隱約可覷見屋裡的模樣,而設在廊邊的水龍頭接著一條長長的亮黃水管,躺在地上的管口還慢吞吞地滲出水來。
真回來了。這訊息淡淡浮上余文音的腦海,莫名地,唇也浮出一抹淺弧。
其實挺耐人尋味的,住在裡邊的男人像候鳥隨季節轉變遷徙般,夏天來了,他跟著來,夏天走了,他也不知去向。
好奇嗎?
當然。
她相當喜愛這兒的夕照,當日頭落入海里前,火燒般的紅光燦爛萬千,白色小屋浸潤在紅霞中,那個時候,院前的小樹會鑲上金衣,白牆會染成奇異的淡粉,玻璃窗也會折射出好幾道光彩,整個景朦朦朧朧、似真非真,比“藍色巴布思”那兒還多了一份純然的寧靜,很美。
原先是聽開咖啡屋的表姐提過,說這棟海邊小屋的屋主早已遠嫁美國,小屋空著許多年,沒出租也沒轉售,就一直這麼空著,空到最後,鬧鬼的